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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装逼如风(1/1)

    简小明人如其名,的确是一个路人似的人物,注定没有什么大成就,平凡的娶妻生子,茶米油盐的度过这辈子或许就是他一生的写照,什么流芳百世根本和他屁大点关系都没有,连遗臭万年都不会有资格。他即有着这世上最简单普遍的名字,又相貌平平没有任何一处出彩的地方,个子也只是中等,不和那些评书中的身长八尺剑眉如星面貌俊朗,少年之时也不爱治学习武,只是迫于老爹的压力识得几个字。

    如果你偏要在简小明身上找出点出众的地方,那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有钱,准确的说是他老爹有钱。虽然不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但是在“秀江镇”这个小地方可是一方土豪乡绅。简小明有着过市井小民最想过的日子的资本,兜里不但有钱,还不少。家里不但有着可以让他使唤的仆从,还个个身强力壮,如果简小明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的话,那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俱全的,既有安全保障又有资本支持。而在长夜漫漫无聊之时,在青楼听听曲和里面的姑娘谈谈人生理想,或者听听落魄士子和中年侠客吹吹牛打打屁,开心处豪气的对着那些酒客们说道,这顿本少请了,这过的可真算是神仙般逍遥的日子。

    可简小明没有。准确的说是简小明想这么做,可他老爹连想都不让他想。作为一个泥腿子出生却有着成为沈万三沈大家野望的商人,简小明老爹简大炮可谓是对简小明抱着殷厚希望,家教也甚严。就拿其他人家里像简小明这般弱冠之龄的人来说,大多数都以成家,没有成家的多少烟花柳巷也去过不少,就算贫寒人家的孩子也基本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可至今让简小明脸红不堪的就是自己依旧还是纯阳之身,未经人事,虽然没少听江湖人谈及妙处,让简小明羡慕不已,但终究算是守身如玉。

    对此简小明也很无奈,老爹简大炮真是和他的名字一样,暴躁不堪,要是知道简小明去烟花柳巷拿着他幸苦赚的银子败家,会打断他的第三条腿。所以哪怕简小明一点也不喜欢经商,也没有想成为大商沈万三的意愿,可也硬逼着自己去打理自家生意。更何况简小明知道自己实在太过于平凡,平凡到平庸,什么也不会。更别说替简大炮圆梦了,所以为了安慰下不容易的爹,他只能慢慢学习打理镇上属于自家的产业,忙碌之余每天喝喝小酒,听听书,景仰一下江湖上那些浪子异侠的故事。嗯,虽然苦点累点,但这样的小日子过的也是挺有滋有味。当然,简小明也常常想着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这样过上一生,哪怕同时又有点对于此的不甘,毕竟人都或多或少的拥有不少志向,哪怕再蠢再傻蛋的人都有点自己的坚持,只不过生活太过婊子养了,刚冒出一丝对于理想的渴望就让他自己亲手将其掐灭。

    而给简小明带来这份不甘的人叫彭涛。

    彭涛,涛,自然含义是希望前程如浪涛般汹涌而来。一般来说,家境殷实的人家给孩子起名一般都是包涵平安,健康,和睦,喜乐的寓意,毕竟家境已经足够,不期望自家孩子有太大成就只是平安就好。而家贫却又不甘心于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就希望给孩子取上个有志向的名字,希望能够扶摇直上,从此不再龙困浅滩。可现实就是现实。

    就像前面所说的一样,彭涛是个很穷的人,穷到你会说他是怎么做到的可以这么穷。路旁的乞丐都还有个破碗,彭涛却什么都没有。人能穷到这个地步,一般只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懒,一种是蠢。所谓人蠢不能怪世界,懒汉饿死在炕上。可恰恰相反,彭涛并不蠢也不懒,相反很聪明,也和勤奋。聪明勤奋到和他的穷可以一比,只要他愿意做的事,那就一定能够做的最好,譬如

    读书,他学东西很快,快到不可思议,只要给他三经五典,无论多复杂的文意,他都只需要看过一遍,就能深入潜出的将经义掌握,彭涛的这种天赋直叫镇上的老夫子怅然不已,常说可惜了一个读书种子。

    打猎,他可以赤手空拳身无一物的猫在山里两三天,不但不会饿死,每次从山上出来的彭涛总是感觉胖了那么几分,还收获不菲。

    识狗,他不但能会看狗,还会做狗肉,那些凡是被他相中的狗一定是最烈最野的那种狗,做出来的味道也是最好的。

    脚力,没人看过彭涛出手,只知道他跑得很快,快到连一般的马都跑不过他。按照彭涛自己的话说是曾经做贼偷东西的时候练出来的,跑得慢腿都会被打断。

    甚至秀江镇上的人们认为他除了生孩子外,什么都会。

    彭涛为人就像江湖传说中赫赫威名,急公好义,仗义疏财的及时雨宋江一样,简小明是觉得宋江真有其人的话一定不如彭涛。秉着游戏人间的态度,使得彭涛对于钱财名利看的淡然。无论是替人跑腿得到的酬金还是卖出山里捉来的野物,全被彭涛拿去请人喝酒,或是接济镇上贫困破落户。在秀江镇上,上到富豪乡绅,下到街角乞丐,都对彭涛青睐有加,一提起便赞不绝口,见他便会戏称一句“彭大官人”,那些受过彭涛恩惠的人,但凡家中亲戚有待字闺中的总是要给彭涛介绍,也不顾及彭涛的穷。用算命老王的话说,就是这小伙家世清白,手脚麻利,又什么都会,将来必然不是池中之物,八字中是前半生潦倒失意,后半生是富贵命。

    简小明和彭涛相识了很多年,彭涛也是简小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平日里闲暇时余,简小明老是提着一只烧鸡两坛秀江独有的“青梅”酒走遍大街小巷,找寻着彭涛的踪迹,最后往往是在街角一个乞丐窝里找到借宿于此,睡着正酣的彭大官人。等简小明叫醒彭涛,彭涛也不顾其他,见简小明拿着酒和烧鸡,一把拿过就开始大快朵颐,全然不顾倒底是不是冷落了好友。

    每当吃的开怀,又遇着彭大官人开心之时,他便会跑到镇上唯一的茶馆,找卖唱徐老爷子借来二胡,坐在街角,喝一口酒,便吼一声标准的秦腔,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

    .......

    通宵酒,啊,捧金樽,

    高裴二士殷勤奉啊!

    人生在世如春梦,

    且自开怀饮几盅。”

    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蛊。

    彭大官人最喜欢唱的还是那一首“贵妇醉酒”,简小明也不知听了多少遍,平常也不是没听过酒馆青楼中的伶人戏子唱过,可是不知怎的,简小明就是觉得没有彭大官人所唱的那股子地道味。对此,简小明不止一次的对着彭大官人说:“就凭你这地道的唱腔,赶明你来兄弟我的酒馆,我给你买最好的二胡,让你喝最好的酒,而且一月三钱银子,包吃包住怎么样?”

    彭涛却连搭理简小明的功夫都没有,不是叫简小明滚蛋就是不耐烦的岔开话题。唯一的一次他没有过激反应,只是起了一坛子“青梅”就开始大口灌下,直到喉咙被酒后劲烧的火辣辣后才道,“唉,秀江镇的酒始终不如关中的酒来的爽利,虽多了份醇厚缠绵却少了那份最为重要的烈性。就像南人和北人。就像你和我。”说完这话,也不顾简小明何反应,挥了挥有些破旧的衣袖,摇摇晃晃的起身便走。

    简小明看着他的背影在街角渐渐消失不见,觉得一股独特的气息铺面而来,让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看着他如此风骚的背影心中有些添堵,良久,他才反应过来,也终于明白了这股气息叫什么。于是他对着街角遥遥竖起了个中指,大声骂道“操,喝着老子的酒,吃着老子的肉,和老子装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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