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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韩智炫(2/2)

    危险过去後,韩智炫一双紫眸变回黑色,冷峻的表情微微回暖,只是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双手抓着胸口,痛苦得跪在地上。刚转回人格,痛觉神经恢复,韩智炫便感到心脏被火烧一般,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痛感却不会轻易消散。

    好不容易捱过痛苦後,韩智炫和中年军人对掉了衣服,再从越野车中拿过工具,从中年军人尸体中拓印了掌纹,指纹和瞳孔,稍稍乔装,再戴上中年军人的面具,然後用里尸袋把中年军人尸体装好,便驶车回司令部。

    2011年1月27日,首尔街头持续寒冷,天色灰蒙蒙,骤雨连连,街上行人狼狈不堪。

    韩智炫坐在咖啡室的窗口位置,看着街上的女人,一时竟看痴了。从六岁开始,被关在黑房里到荒岛受训就没有再见过女人了,心里有些本能的激动,亦有些害怕,虽然训练中有这方面的教导,但训练营主要集中训练特工的战力,一齐交际技巧心理暗示都会在大考後,成为真正特工时再接受这方面的特训。

    可惜韩智炫已经逃了出来,借助中年军人的身份跟上了专机,回到韩国军营火化了「龙一」的尸体後,便从军营逃了出来,相信韩国军方正极力通辑一个叫安勋的士兵,不过这一切都不关韩智炫的事了。

    逃出来的第一天,稍稍乔装,把眼皮拉高了小小,涂了黑粉和加深鼻影,轮廓没有大不同,但少了锋芒毕露的锐利感觉,俊秀的脸庞相对变得平凡不少。

    韩智炫趁夜偷了一身的衣服和钱,夜晚在公园游离浪荡,天光便到旁边的咖啡室,日复日,已经连续第六天了,咖啡室的女服务员刚见到韩智炫时,被他帅气的外貌吸引,於是工作时不忘留意他,但韩智炫混混沌沌,整天一声不发,时间久了服务员也就熄了对他的兴趣,而且习惯韩智炫的出现。

    但女服务员发现他每天都是穿同一套衣服,而且身上还会散发出微微的酸臭味,望向他时便带上一些不屑,於是不管职员客人都趋之若骛,没有人坐到他附近,确实,没有人会对一个露宿者有兴趣。

    所以韩智炫一个人静静坐着,一坐便一整天。

    韩智炫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六岁後的生活全部是训练和不断被灌输不同的知识技巧,他的童年青年时代就此流走了,其他人的童年可能是和家人去游乐园,郊游,少年时和朋友欢天快乐渡过,而他则是为了生存而活着,司令把他带出孤儿院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是怪物,应该过怪物的生活。」

    开始韩智炫不认命,试过反抗,但很快他又弃了。当兰尼的出现,他知道自己真的是一个怪物,一个人有两个灵魂不就是怪物吗或者说他体内有个怪物。自他人格分裂的那天起,他的头发就全白了,晚上再不用睡觉,不,他是想睡觉却睡不着。十七年过去了,兰尼和他彼此适应了对方,跟据心理学来说,韩智炫是主人格,兰尼是副人格,只有特殊条件下才会出现。韩智炫不会再像军营中随时受生命威胁了,兰尼可能永远不会再出现,人格分裂的病也就痊愈了,自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於是韩智炫迷茫了,六天时间,昼夜里他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有什麽可以做找养父养母吗找到又如何被遗弃的感觉始终伴随,相见可能反而受罪,况且可能会引军方的怀疑。在这大千世界里韩智炫竟发觉自己没什麽可做,无所事事望着窗外的人反而更觉有趣。

    不经不觉,黄昏将至,天边一片红霞,街上的人多起来,脚步变得急速,想必是赶回家吧,韩智炫心里隐隐作痛,家对他来说是何其遥远的事。

    「聆,聆。」这时挂门的风聆向起。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走进咖啡室,她有一头黑色长发,戴着一副黑色粗框眼镜,和白色的口罩,外着一件黑色长身羽绒外套,把全身里得紧紧的。

    「恩书表姐,给我一杯热莫卡。」少女没气力道。

    「好,你进来员工室坐吧。」叫张恩书的服务员,拉起少女的手道。

    「不要,我要坐窗口位置,被困了一天我也快疯了,不能再困在员工室。」少女娇笑道。

    「那个人是露宿者,很臭的。他坐了在这个位置六天了,每天望着窗外,不知想什麽,你还是跟我到员工室吧被人看见你就麻烦了。」张恩书小声对少女道。

    少女闻言闻向韩智炫,目光没有灵出任何厌恶的神色,反而有些感触眼角微微湿润,少女轻轻摇头然後不顾张恩书的建议,快步走到韩智炫的对面桌子坐下。

    张恩书没好气的白了少女一眼,只好去为她准备热莫卡,口喃喃道:「真是固执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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