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只知道从记事起，我就在镇子里一座破旧的但是很大的宅子里住着。和我一起住着的还有十几个姐妹，我们每日都被一个叫李妈妈的老女人鞭打着。在我记事的年纪起，就得在她的鞭打之下学会做各种女人应该会做的东西。针线活、洗衣做饭、甚至是唱曲儿走路，都必须如她所愿，不然便是一顿鞭打！”
好像忆起了过往的各种不堪，窦美娘说着说着脸色都变得恐惧起来。
圆墩想让她停止说下去，可是她仍咬着下唇，道：“后来我们才知道，李妈妈是一个淬体境中期实力的女人。她只会从黑市上购买三岁到八岁的女童到我们的大杂院里，这样的女孩一般都价格便宜。而她的生财之道，就是把我们这些女孩从小训练，然后在我们十六七岁的时候，把我们从黑市上卖掉！”
“我们一直吃的是糠喝得是稀，但我们每天还要接过她不知从哪接下的一些女红的针线活，给人缝缝补补，做些衣服鞋子之类。她倒是会利用我们赚钱！”
“为了把我们卖个好价钱，她也会在我们生长发育的年龄给我们偶尔喝些肉汤滋补。我们当中的女孩，那些没什么姿色也发育不好的，大多被卖去一些财主家做了婢女。而一些长得好发育也好的女孩，她则会把我们拉到窑子去漫天要价。如果价格不满意，她就再到黑市上标个高价，等待人接手！”
“这些年我们也想逃跑，可是她把我们看得很严，如果她偶尔有事外出，也一定要把我们的穴道一一制住才放心外出。我们当中一些被她卖掉的女孩，也都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根本无暇顾及和救援其他女孩走出这个成为我们梦魇的地方！”
“后来，在我十五岁那年，我被卖给了一个叫做王婆子的女人。王婆子把我带进了一个大户人家，那户人家是露西村最大的地主，人们管他叫孙老财。不错，孙老财这个当时就已经快要五十岁的男人，也成了我的第一个男人！”
虽然早料到娘子后面的结局不会太好，但是当听说孙老财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时，圆墩的身子还是没来由的一抖，那胯下，却是可耻的硬了！
“王婆子是镇子里的小窑子回春坊的鸡头，她把我献给孙老财前，就曾告诉我，孙老财是回春坊的hou台老板。如果我能让他十分快乐十分满意，就有可能被他收做婢女，甚至是他的妾室！不然，我就会被她带到回春坊成为一名人尽可夫的窑姐！”
在圆墩的身子再次不安的抖动，并把眼睛看向自己时，窦美娘的目光也迎向了。夫妻二人相视久久，石圆墩捂住她的嘴希望她不要说下去，可是窦美娘却温柔的拿开他的手，“我必须对你有个彻彻底底的交待！”她说。
“孙老财有一妻两妾，妻子早逝，两妾都未能扶正。孙家有四个丫鬟，她们分别侍奉孙老财、孙老财二房及其闺女、三房及其闺女，以及故去的妻子的闺女。论姿色，当时我要比他家的四婢略胜两分，可是又比她的两个侍妾差上一分。因此，我当时非常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侍妾。便使劲了自己的浑身解数对孙老财百般献媚讨好，希望留在孙家。”
忆起往事，窦美娘也有片刻的失神。
“可是，事与愿违，孙老财虽然对我也有些留恋，可是在一月多后还是玩腻了我的身子。他家已有四个婢女，他不觉得缺少婢女，可是我的姿色又还不到他侍妾的美艳程度，他觉得把我放到回春坊会是一块招牌，于是便让王婆子领着我去了回春坊做了一名窑姐。”
说至此，窦美娘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如果说在孙老财家的po处回忆还有很多初为女人的甜蜜快乐可言，那做窑姐的经历就是万劫不复了！
“不得不承认，在和你成亲之前的十九年人生里，在孙老财家的那段岁月是我最充满憧憬和最幸福惬意的日子！我把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孙老财身上，满心欢喜的希望自己能和他的二房三房一样，被人从黑市上买回后被孙老财宠爱并纳为偏房！可是，最后希望落空。我知道，这不怪孙老财，我只恨把我从黑市上买回的王婆子和把我抚养成人又卖掉我的李妈妈，更恨命运对我的不公！”
窦美娘说至此，已是泣不成声。
圆墩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把媳妇儿情绪抚平，又听她继续说道：“去年我的老恩客史大蛋忽然找上我，告诉我有一个人能帮我赎身，只需要我配合他骗你，到时我再从你手中骗得的钱和他对半分。于是，他让弟弟史二蛋骗袁丽丽做了咱俩的媒人，他们考虑到袁丽丽是个女人，她说的话你应该不会太过怀疑她的动机。”
窦美娘叹了口气，“他们为我编织了一个虚假的身世和故事，在骗了袁丽丽之后，又让袁丽丽串通丑大贵编下我和你的金玉良缘的谎言。后来还把我安排住进了袁家，给我穿上了朴素的村姑的衣服，让我假装出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直到那天你偷偷看见我后对我很是满意，我们成了亲，这计划才算是顺利的实施了一半。”
“计划另外的一半，就是你那天骗走了我六百两银子，和史大蛋各分一半，然后用这些钱给自己赎了身，对吧。”圆墩接道。
“你的这三百两或可够回春坊普通的窑姐的赎身价格，可是我的赎身价格却是七百两，就是这七百两，几乎成为了我那几年唯一的奋斗目标！我拼命接客，就是为了凑齐这七百两银子！我的过夜价格本就高，那些恩客在给鸡婆王婆子支付了我的嫖资之后，我需尽力讨好他们，让他们开怀过瘾，才能让这些恩客尽兴之后给我多一些的小费。所幸一般和我过夜的恩客的总体资金实力要高过回春坊其它的窑姐们，这些人有的出手阔绰，因此这几年我也攒了四百两银子！”
窦美娘情绪渐渐回稳，她叹了口气，“在拿着你的钱给自己赎身之后，我曾想离开你一走了之，可是想到天大地大竟也没我的容身之所！还是你，这几个月给了我做女人所有的温暖，从那时起，我便决定守着你这个死胖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嫌你丑，也不嫌你胖！一心一意的做你的贤妻良母！”
窦美娘望着石圆墩，眼睛里的深情好像化作实质，快要溢出来一般，让人动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