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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手,就不要说爱(1/2)

    夜已深。林浩走出蒙古包,不远处的篝火忽明忽暗,像一个垂死挣扎的老人,随时可能断气。林浩走到火堆前坐下,静静的看着闪烁不定的火苗,似乎在等待着谁来给这团火宣判死刑,或许只有看着这团伙悲悯的熄灭,他才不是最可怜的存在。

    两个月前,薇薇给林浩发了条短信息:林浩,我想跟你谈谈,老地方,我等你。薇薇是林浩青梅竹马的朋友,他们刚上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林浩是老师眼里的尖子生,也是很多女生崇拜的对象,他不仅成绩好,长得帅气,跟同学的关系也非常好,据说班里很多小女孩都暗恋她,薇薇就是其中一个。一天放学,林浩发现桌子上多了张纸条(PS:那个时候,少男少女都喜欢这么做),上面写着:林浩,放学后我在学校后门的榕树下等你,薇薇。薇薇短信里说的老地方就是指的那棵大榕树下。

    从那以后,林浩和薇薇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他们上了同一所高中,去年,他们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从一开始懵懂的喜欢,到同学朋友羡慕的模范恋人,他们的感情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所有人,包括林浩自己都觉得,他们真的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现实总是那么刺痛人心,老天总是那么无情,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要撕的粉碎……

    林浩来到榕树下的时候,薇薇已经到了。

    “薇薇,你叫我来……”

    “林浩,我有事情跟你说。”薇薇有点局促的打断了林浩的话。

    “有什么事情,还要这么正式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不,林浩,我们……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啊?你说什么啊,薇薇?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了吗?”林浩兼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前段时间期末考试,一直都忙着准备复习,确实是怠慢了薇薇,就算她因此有些怨气,但也不至于说分手。在他的心里,薇薇是个很温柔体贴的女孩子。

    “不,林浩,不是你的错。你还记得吗?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出国留学,现在,有人能帮助我事先梦想。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林浩,你已经很优秀了,可是我们现在都长大了,你给不了我需要的生活,我们不合适了。”

    “我现在还在上学,等我以后工作了,我会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林浩,你能等,我等不了,你明白吗?我不敢拿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去等一个渺茫的未来。林浩,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我希望你能祝福我,我也会祝福你。林浩,我爱你,可是我必须离开你……”薇薇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

    “我知道了,不就是分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林浩心里明白,既然薇薇跟他摊牌,再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装的洒脱些,“还有,既然分手了,就不爱再说什么爱不爱的了,我承受不起。”

    说完这些,林浩转身就走。他从未如此认真的走路,他要挺直腰杆,昂着头,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失落。但是他又无比期待薇薇能叫住他,能告诉他一切都只是她调皮,跟他开的个小玩笑罢了,或许是想试探一下她在林浩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林浩心想,只要薇薇叫他,哪怕是咳嗽一声,他都会转过身去,抱住她,不准她离开自己。可是他走了很久,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薇薇还是没有呼唤他的名字,是不是因为走得太远了,没听见薇薇的声音呢?还是薇薇也在等着自己转身呢?林浩想到这些,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张望,可是除了那棵榕树,一无所有,薇薇就像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一样。

    林浩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茫然不知所往。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过于突然了,就像演戏一样,前一秒还沉浸在幸福的美好憧憬里,下一秒就被彻彻底底的背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爱情,在现实,在物质面前,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吗?真的就这么轻松的说分手就分手吗?无奈,彷徨,林浩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过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浩像丢了魂一样,不吃饭,不说话,不出门。直到有一天,死党小胖打电话来,让他出去散散心,反正现在也是暑假,总这么在家憋着也不是回事。林浩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旅游,后来听说西藏是个疗伤的好地方,不仅环境好,空气新鲜,而且草原宽广的胸怀和藏系佛教的传承,让西藏成了一个涤荡心灵的最佳去处,他决定去看看。

    来到西藏这段时间,林浩感受到了草原人的热情好客,感受到了草原的魅力。族里的阿爸告诉他,在草原上,人们不会感到孤单无助。在人们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去向腾格里祈祷,腾格里会帮助人们战胜心魔,走出困境。阿爸还说,在草原的深处,有座叫做唐古拉的山,那是离腾格里最近的地方。

    第二天,林浩踏上了寻找腾格里的路途。

    唐古拉,藏语意为“高原上的山”,在草原人心中,唐古拉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山神,山脚下是广袤的可可西里无人区,这里是长江的发源地,可以说也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唐古拉西接昆仑山,在很多古老的传说中,昆仑山是中国的龙脉,而唐古拉山,则是龙脉的延伸,也有玄学大师说,唐古拉地接龙脉,正是黄帝御龙升天后,留在人间最后的遗迹,所以唐古拉才被誉为离腾格里最近的地方。

    林浩到达唐古拉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里终年积雪,渺无人烟,举目望去,除了皑皑白雪,一无所有。林浩看了一眼前面的大山,在看看天,这里的景致素白到了极致,天空湛蓝如戏,连云彩都没有一朵。如果不是因为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或许他永远都欣赏不到这样的美景,也因为他还处在失恋的阴霾中,再好的景色在他眼里,都是凄凉的。

    第一天夜里,林浩是在帐篷里多的,一顶帐篷,一个人,一盏烛火,林浩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深切的孤独。那种感觉就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怎么活下去,甚至活下去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这些问题都会困扰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林浩很少会感受到失恋的那种心痛,更多的是一种对生命存在意义的思考,似乎不经意间,触及到了某种生命的终极奥义。林浩心想,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意志吧,族里的阿爸说这里是离腾格里最近的地方,或许真的有所谓的神明也说不定,不管怎么样,既然都来到了这里,就一顶要征服这座山,就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这样寒冷而孤独的夜是很难睡着的,林浩只是打了个盹,天就亮了。他收拾行囊,继续着唐古拉之旅。

    接下来的两天,林浩已经登山了雪山。白天的时候,他就背着行李,一步一步向上攀登;晚上,就找个平摊的地势,搭个帐篷,在外面生堆火,烧水煮点泡面吃,然后就躲在帐篷里,想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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