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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灾厄骤降(1/2)

    又到了每月领月钱的日子,老爷子一大早就去码头领月钱了,这会儿到了吃中饭的时间,还没有回来,苏逸秋有些挂念,可想想以前领了月钱老爷子都会先去界河镇上买些日用物件,就自己烧火做好了午饭,等着老爷子回来。可一直等到饭都热了好几次,也没见到老爷子的身影,不免就有了些许的担心,便出了木屋前往码头去寻找老爷子。

    离着码头老远,苏逸秋就感觉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着码头的方向上空,似乎飘着一丝阴霾。心里无缘由的躁动起来,速度也快了几分。

    等进了码头,眼前的景象把苏逸秋惊呆了。昔日里熙熙攘攘的码头,如今沉寂万分,一群乌鸦在码头上空不断飞掠,发出一阵阵呱呱的叫声。

    最先映入苏逸秋眼帘的,是码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工人尸体,残肢断臂零散遍布,狼藉一片,鲜红的血渍流了满地,恍若地狱一般。

    苏逸秋从未见过这般血腥景象,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呕吐起来。

    等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苏逸秋颤抖着身躯,继续往码头里走,口中不断的叫喊着:“老爷子,老爷子……”虽不知码头上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景象也知道必是发生了什么人伦惨事,他心里默默祈求老爷子能逃过这一劫。

    虽然尽量避免着踩到地上那些残肢,可每迈出几步,脚下总是会踩到一些尸骸。好容易走出几百步远,地上工人的尸骸已经超过了百具。这时一个用数百工人尸骸堆砌起来的人墙陡然出现在苏逸秋眼前,在这十米长三米高的尸墙中苏逸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和自己有过交易的码头总管事。此刻总管事的双眼已经臌胀,七窍中均有血河流出,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惊骇,夹杂在这众多尸体组成的尸堆之中。

    “呕,呕…….”苏逸秋又是一阵干呕。

    强提着胆气,又往前寻了几十米。苏逸秋看到地上一个身穿青衣,扎着发髻的白胡子老人的尸体,正是穿越后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老爷子。老爷子极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惊恐无助的神情凝固在脸上,一条手臂已经被利刃斩断。身上还有好多条狭长的刀剑伤痕,满身是血。

    苏逸秋心里猛地一阵抽搐,赶紧跑上前去,抱着地上的老爷子大声叫了起来:“老爷子,你醒醒,我还没让你享上福呢。老爷子,老爷子…….”

    老爷子的身子已经一片冰凉,苏逸秋心里知道老爷子已死,可仍旧忍不住的喊叫着老爷子。

    “啊……!!!”禁不住内心一阵悲愤,苏逸秋仰天长啸。继而一口怒气直冲心脉,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等到苏逸秋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时,映入眼前的是一群穿着铠甲的兵勇,正将码头地上那些个尸体抬进远处挖好的一个几十米阔的大坑中。

    “这里有个活着的孩子!”

    苏逸秋刚从地上坐起来,一个正在他身边搬抬尸体的兵士便大叫起来。继而走来一名兵士把苏逸秋从地上抱起,而后将他带到了一处临时搭建起的帐篷前。

    “禀告统领,尸堆里发现一个活着的孩子。”那携着他的兵士,在帐篷外将苏逸秋放下,向里面禀报道。

    帐篷的帘门从里面掀开,一个身材甚是壮硕魁梧,身高一米九左右,满脸络腮胡子,穿着铠甲的男子从中走了出来。这男子的铠甲明显比其他一般的兵丁要精良别致了不少,看的出,这人的身份要比这些个普通兵丁高上一等,必是这群兵士的统领了。

    这统领走到苏逸秋身前,俯下身来,眼神中略带几分悲色,开口对苏逸秋问道:“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苏逸秋才猛然回忆起踏入码头时那血腥的场景,想起了躺在地上老爷子的尸身,心里一阵悲恸,口里喊叫着:“老爷子……”就欲跑去寻老爷子尸首。

    可才跑了没两步,便被壮硕统领一把拉住:“娃娃,这码头上除了你,只怕已经没有活着的了,这些尸首我自会安排兵士们好好安葬,你且安下心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苏逸秋被他拉住,想起这半年来和老爷子相依为命的种种点滴记忆,心头里感慨万千,眼泪止不住的流出,嚎啕起来。他现在毕竟只是个孩童身躯,一众兵士看到一个八、九岁孩童放声大哭,不禁有许多都是受到了感染一般,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唯有那统领,傲然的站直了身躯,冲着所有兵士朗声喊道:“儿郎们,莫要悲伤。今日千齐门来我岚灵宗劫掠码头的这笔账,日后我们定要让他们百倍偿还。而今当务之急,是把我们这些死难的同胞入土为安,众弟兄先好生将我们的同胞安葬了,只待宗上一声令下,我等儿郎自当冲锋在前,让千齐门血债血还!”

    “必报此仇,必报此仇……”一众将士受统领话语鼓舞,一个个高声振臂狂呼。

    “娃娃,我且问你,有没有看清千齐门这次前来劫略屠杀一共有多少人马?”那统领在兵士们呼喊完后,又俯下身来,和声询问苏逸秋。

    “我不知道,今日我家老爷子来领工钱,我独自在家等到晌午,也不见他回来。就到码头来寻人,哪曾想一进来就见到这般地狱光景,寻着我家老爷子尸体后,忧伤悲愤,我就晕了过去,直到刚才方醒过来。”苏逸秋如实的回答了那统领。

    “唉……”那统领探口气,用粗糙的大手轻轻抚摸了下苏逸秋的额头。又开口问道:“娃娃,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只有我和老爷子相依为命,如今老爷子已死,只怕现在我连他的尸首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原本苏逸秋是寻到老爷子的尸身的,可如今被这些兵士们搬着埋葬,只怕是再也找不到了。说着苏逸秋哀伤不已,又哭了出来。

    听了苏逸秋的话,那统领神色也带了几分悲哀,“唉……”又是一声叹息后,对身边一位贴身侍卫道:“这娃娃也怪可怜,如今孤身一人在这乱世之下怕也难活,你先将他带回我府上,跟老夫人讲明他的遭遇。老夫人慈善,必会给这娃娃安排一份差事做的,以后这可怜的娃娃也有个活路。等到将这码头的详情禀告了宗上,我再回府上亲自跟老夫人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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