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就仗势欺人怎么啦,不服来咬老娘啊!
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波折,藤彦堂总算是如愿以偿得见到了香菜。
香菜正丈量布匹,为一身新旗袍打准备。
她斜睨着正在工作室四处打量的藤彦堂,“你今儿怎么有闲工夫来找我玩儿啊?”
“我是来找你办正事儿的。”藤彦堂慢悠悠的踱到她跟前,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前两天你让我查的那个车牌号,我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
说着,他将一张照片递到香菜眼前。
香菜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一把将照片夺到手里,一双杏眼越张越圆越张越大,明明看清了照片上人的样貌,却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四海!
照片上的人居然是他们兄妹的无情爹,林四海!
“那车是林……”忽而意识到险些说错话,香菜急忙改口道,“是照片上这人的?”
藤彦堂凝视着香菜,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他又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香菜。
“照片上的人叫张茂山,那辆车是他的。”藤彦堂指着香菜拿到的第一张照片上的人,“我查到的消息,此人是张茂山的小舅。”
“小舅?”
自己的亲爹有几个兄弟姐妹,香菜能不清楚吗?林四海就一个兄弟在渔水乡老家,一个亲姊妹都没有,又哪来的这么大的外甥?
林四海与张茂山,八成是他们组织上给安排的关系。
芫荽走的那日,香菜确实看见尾随他们兄妹的那辆车上坐了两个人,但当时挡风玻璃反光,她并没有看清那两人的样貌。
不过就眼下结合藤彦堂给的线索来看,当时车上的那两人无疑是林四海与张茂山二人了。
“哼。”香菜发出了一声几乎可闻的哼笑,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她觉得自己似乎把林四海想得太无情了,他对儿女到底还是有一些慈心的。许是林四海知道了芫荽受了无妄之灾,想出手帮一把,虽然最后他什么忙也没帮上,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总算在儿子临行前见了一面。
香菜收起照片,将照片压在了工作台上的一堆稿纸下。
她很想表现出自然的一面,但怎么也无法将沉着的脸色舒展开来。
生怕藤彦堂看出什么似的,她背着他说道:“谢谢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她现在想遮遮掩掩,为时已晚。
在看到林四海那张照片起,藤彦堂就起了疑心。
他不认识林四海,以前也没见过他,但是他发现照片上的林四海与芫荽有七分相似。将这一长一少二人的容貌摆在一起,藤彦堂心中便生了一些大胆的猜想,想法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说芫荽和照片上的人相像是一个巧合,照片上的人又在林家兄妹身边出现也是一个巧合,他调查车牌号的那辆车在一场事故中损毁也是巧合……那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似乎显得不是那么巧合了。
藤彦堂佯作浑然不觉的样子,轻描淡写说:“那辆车已经在今天凌晨的事故中销毁了,还死了一个人。”
香菜眉头一跳,心道:一定是金蝉脱壳!
见她沉默,没有半点坦露的意思,藤彦堂心中黯然。他们彼此之间到底还保留着多少事情?
既然她不说,藤彦堂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就不问问我,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车主的照片第一时间拿给你,而是车主小舅的照片?”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若不是这男人有所察觉,又怎会将不是车主的林四海的照片拿给她瞧。
“从别人嘴里知道的,跟从你嘴里知道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那点儿破事儿吗。”
藤彦堂神色无比认真,且有些急躁,“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香菜如何跟他面红耳赤的争执浓情蜜意的话题?
有些事,她不说,并非她刻意隐瞒,而是不想给旁人制造压力。林四海是革命党,这个张茂山很有可能是他的革命同志,此事非同小可,又牵连甚广,香菜如何说的出口。
这已经不是她自己家的事了。
香菜面色为难,“有些事不好说,也说不好。”
点燃一片树叶,很有可能烧毁一整片树林。这么大的风险,她冒不起,造成的后果,她也承担不起。
藤彦堂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好吧,我不逼你。”
见他神情受伤,香菜心生不忍,脱口问道:“那你都知道多少?”
“关于你们兄妹父亲的事吗?”藤彦堂神色淡淡道,似乎对事实的真相并不关心,“我知道他是个革命党。”
香菜也不问是谁将此事透露给他的,只是略带委婉道:“就像你知道的那样。”
香菜言尽于此。
藤彦堂也不再多说。
香菜将林四海和张茂山的照片,从稿纸底下拿出,一并递给了藤彦堂。
“你拿去荣记酒楼烧掉吧,切莫让旁人再看到。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此事到此为止。”
藤彦堂接过照片并收好,“你放心,我已经决定不再继续查下去了。”
香菜略带感激的向他颔首,“多谢你帮忙,也多年你能理解。”
藤彦堂唇角上扬,“跟我还说什么谢。等你想说的时候,你再多与我说说吧。”
香菜抬手往他胸膛上揩了一把油,笑的邪气又妖媚,清越的嗓音中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抵抗的诱/惑力,“那你晚上到我家来,我对你坦诚以待啊。”
藤彦堂面容一动,凛然的目光中带着无奈与宠溺,正儿八经的吐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切,假正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