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捂着额头，嘿嘿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转头不看孙恬。
这对话，师徒间相处的正常情景，还有些像母子间的相处。当然，请忽略孙恬的面容，想想她的年纪……即便安宁把前世的年纪也算上，也不到孙恬的一半。孙恬的寿元，当安宁的祖奶奶都够了。所以硬要说母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安宁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适应！
安宁对孙恬，一直有种奇特的感觉。
他尊敬她，感激她。是她，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但有时候他又怜惜她，她总是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肩上，自己独自默默承受着一切。他想帮她承担一些，却又始终找不到立场。因为他是她的徒弟，她为他遮风挡雨，是应该的。
安宁的前世，毕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所以被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年轻女人，像个母亲一样关心着，爱护着，照顾着，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诡异的违和感中，还夹杂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安宁明白，那是一个具有成熟心智的男人，面对一个成熟而充满魅力的女人，所产生的欲望。这一丝欲望本不该有，但是它真实存在，谁让安宁的前世，是个成熟的男人呢。
种种因素之下，安宁发现自己面对孙恬时，总是带着一些奇怪的思绪。
“说起来，你入门也有五年多了呢。想起刚入门那时候，那时候的你，白白净净的，像个女孩子。刚把你接回来的时候，茜茜要是不说，为师还以为你是女孩子。”孙恬捂嘴一笑，又伸手拍了拍安宁的头。
安宁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不是女孩子，欧阳师姐还不是把我打扮成女孩子。参加入门试炼的时候，负责测试悟性的几个师姐和师兄，都不相信我是男孩子。还有一次更可恶的，我和明月师姐去外门膳堂吃饭，有一个男弟子竟然和我说，妹子，我看上你了，做我道侣吧……”
“哈哈哈……”孙恬难得的很没形象的笑了，刚喝的果酒喷了一桌。
“师傅，您以前，是怎么拜师到天君山来的呢？听师姐她们说，您家是在中州。”安宁突然问道。
孙恬来自中州，几个师姐可没说过，安宁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从顺风拿回来的情报里看到的。
这还是安宁第一次问起孙恬的过去，孙恬楞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那绝美的面庞上在那一瞬间，终于显露出了些许沧桑。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是在她的心中，却有着深深的刻印吧。
孙恬似乎沉寂在回忆之中，久久没有说话。良久，她看着安宁，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其实为师的经历很简单啊，那时候啊……有一个人到了我家，说我很适合修炼，就把我带走了。那个人，就是你师祖，上代的清溪真人。她游历中州，恰巧经过我家，看我适合修炼，就把我带到了天君山。”
孙恬一笔带过，完全没有深入的意思。而这其中的真假，安宁倒也没去深究，他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师傅，那师祖呢，一直没听您说过她老人家。”
“你师祖啊，在五十多年前，就寿元耗尽圆寂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和师傅说说，这两天的比试，都有什么心得。对明天的比试，有什么想法。”
孙恬似乎没有多说过去的意思，很快就转开了话题，和安宁聊起了大比的事。
聊了一会，安宁突然问道：“师傅，天君山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安宁的询问，孙恬眉头一皱：“为什么会这么问？”
“感觉，最近天君山有些不对。先前各分院都不安定，博弈不断，现在突然风平浪静了。还有，您今天，出现在云天院。您向来和其他各院没什么交集，突然造访云天院，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们说。”
孙恬没有接话，抬头看着夜空。
“师傅，是不是门派有什么重要决议，而且对清溪院不利？”安宁依依不饶。
孙恬出造访云天院，估计是要寻求云天院的帮助。要不以孙恬的性子，不会与其他分院有太多交流。只有关系到清溪院的时候，她才会放下身段。
孙恬仍然没有回答安宁的话，她凝视着安宁，突然嘱咐道：“早点去休息吧，明天你还有比试。”
看孙恬没有说的意思，安宁叹了口气。她就不是个适合遮风挡雨的人，却又要强迫自己去变成这样的人。
“好吧，那我回去休息了，师傅您也早点休息吧。这两天您看起来很累，也很憔悴。”安宁站了起来，反过来也关心了一句。
孙恬挤出一丝笑容，也站了起来，轻声道：“为师也去休息了，倒是你，明天就是决战比了，为师也会去看的，好好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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