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去吧。”赵文华今天的心情无比的开心,毕竟他的难题都被解决了。
当朱离转身,与花不语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空虚、无力、无所适从!
“我没能就她!”
“我救不了她!”
“那我能救谁呢?”
“我能救谁啊!!!”
“我这一生为了什么而活?我成为捕快有什么意义?难道是为了给他们当狗腿子吗?”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听从赵文华的话,把那些本来就无家可归的百姓,再次逼得身无分文?”
朱离到了工地之中,看到了被拷在一起的应卓航等人。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朱离道:“大家休息一下吧。”
朱离独自坐在一片破瓦堆上,望着一片本来耸立的房屋一一倒塌,心生感慨,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新的理解。
这种理解,使得“程朱理学”的地位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这些原来的建筑,现在的垃圾!
这世上最伟大的就是君王?这世上一切的东西都是“理”的安排?所有人是什么“理”都已经做好了选择?没有人可以违抗?所有的人都应该臣服在君王,臣服在“理”中才能存活?!
当胡缵宗还在的时候,这种理念没有任何错误,因为这种理念掌握在了正确人的手里。
就在朱离想到这里的时候,应卓航的一个手下忽然找到了朱离:“我有一件事要说,是关于知府大人的。”
“哦?”朱离道:“说来听听。”
那人道:“我偶然听到石非鱼跟石驺耈谈论,说是这行宫建好之后,所有的功劳都会被记在石驺耈身上,我们不会被放出去的。”
那人说到这里忽然哽咽了:“我家里还有父母要养,我真的好想回家啊!”
朱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我知道了,今天你们不要太过于劳累,晚上早点休息,三更我找你们有事。”
那人一愣,随即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
朱离回到家,那个红衣女子正在收拾屋子,看到他很开心的道:“你回来了?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朱离深吸一口气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红衣女子问道:“是不是要出门抓贼?要多久啊?”
“我嫌你烦!”朱离冷哼一声道:“从昨天你就跟着我,还追到家里来了,害得我昨天不得不去县衙睡,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令人讨厌!”
说罢,朱离摔门而出。
红衣女子怔在了当场,许久,她一咬牙,追了出去。
按照惯例,朱离应该去李老汉的饭馆里点上几个菜,一壶酒,吃完之后再回去当差。
可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去了一家铁匠铺,买了一把刀。
老铁匠笑道:“是朱捕头要买刀啊!那就不二话,便宜卖!”
“不用了,按照原价吧。”朱离道:“我以后不能在你这里买东西了,你也不用照顾我。”
“朱捕头要出远门?”铁匠铺老板道:“还是要被调到别的地方去?”
朱离放下银子,取走了刀,离开道:“没什么。”
铁匠铺老板一愣,然后把门关上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把门打开。
然后他就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回想起这件事,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
夜已经很深了,就连月亮的光芒都不足以照亮这尘世了,所有的,不过是微弱的星光罢了。
大牢之内,已经没有了石驺耈,因为他供出了所有的“共犯”,而且这些“共犯”一一被处罚,严嵩的势力更强了一些。
应卓航正在睡觉,忽然间听到了脚步声,他问道:“谁?”
“是我,朱离。”朱离道:“我这就放你们出去。”
应卓航大喜道:“是我们的刑期满了吗?”
“不是。”朱离道:“你们的刑期不会满了。”
应卓航问道:“为什么?”
朱离道:“因为赵文华决定杀掉监狱里一些人来冒充俺答的人。”
曾铣死了之后,河套再无能臣守卫,俺答长驱直入,严嵩委曲求全,令俺答暂停用兵,但又谎报军情,说是自己打败了俺答,还把沿路一些百姓的头砍了下来,假装战俘。
然而这还不够,他们又准备杀一些囚犯来充做战俘。
应卓航他们这些贼寇尚且有些良知,知道来监狱赎罪,可是那些严嵩的走狗们,却可以昧着良心去残害无辜百姓!
难道这世上有些做官的人就是为了做贼吗?
就在朱离将要打开监狱门的时候,一个人忽然来到了他身后道:“我还以为你想做什么呢,原来如此!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