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一样,我出来那会,也说这种吃法,吃的拉了半个月肚子。”
大军给我倒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满。
大军举起杯:“兄弟,这一杯是对你表示感谢的。干了。”
我举起杯:“兄弟,你是应该感谢我,今天,没有我,你已经落在了刘肥的手里。”
“兄弟我命不该绝呀,只是兄弟我可能让你无法拿到谈判佣金了,很对不起你。”
“不谈佣金的事,我没有想过有这样一个突然到来的大单,就当没有这一笔单子。”
“唉!兄弟我真是命苦啊,亡命天涯前,想回去和老婆温存一次也做不到了。”
大军说完这话,意识突然变得消沉。
从大军的一双牛眼般的大眼里,我看到了萍萍和他们的女儿的声影。
哪个男人不儿女情长?自古英雄死红尘。
我独自喝进一口酒。
谈到家庭,女人,孩子,从里面出来的人不会谈很多,不是不愿意谈,而是内疚,身在里面,没能担负起责任,伤感。
我和大军绕开家庭,女人和孩子。我们就大军见到的鬼展开话题。
我劝大军:“大军啊,反正要亡命天涯,不如把见到的鬼事公布出去。”
大军说:“‘可来了’,你也关过那么久,这一点还没有学熟啊,我们的话有人信吗,说了白说,不但白说,麻烦可能更大。”
“过去可能是,但现在不一定了,自从有了互联网,我们的声音可以传出去了,声音一旦传了出去,还有可能赶巧会碰上相信我们的话的人,还有可能碰上关心这件事的人。”
“互联网我不懂,但我知道,能碰到这样的人,就跟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大奖一样,几乎不可能。”
“那也值得试试啊,买这张彩票,不花你一分钱,何不试试?”
大军想了想,然后说:“你说的有点道理,里面不能说,要花大本钱,外面好像可以说,反正是已经亡命天涯。”
“你觉得黄科长怎么样?”
“我对他不了解。”
“我可不可以先和黄科长谈谈你见到的鬼事?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黄科长的官职太小,他可能兜不住。”
“也许黄科长的后面有官职大的人呢?”
大军想想,然后说:“也有可能,官场派系多,也许他和我见到的大鬼不是一个系的,那就好了。可以试试。”
“那我现在给黄科长打一个电话?”
“可以,但不能在这里打,防被定位。”
大军同意我给黄科长打电话,使事态有了一线生机。
我对大军说:“我马上坐一部的士,到五公里之外的地方去给黄科长打一个电话,问问黄科长对这件鬼事的看法。也许,这一个电话讲再次改变你的命运。”
“只求不加刑。”
“不止,不但不加刑,还立功一次,我的兄弟,不是记功一次哦!”
看书的人也许不懂立功和记功的区别。立功,可以直接减刑一次,记功,要四次记功才有一次减刑机会。
大军被我这一个提示提醒,来了精神。
大军说:“在里面,我总想找一个人说说鬼的事,有人怕我说出这段见鬼的事,几次下毒加害我,幸亏我大军的肠胃好啊,剧毒只伤了我的肠胃的一点皮毛,鬼事还没有说出去,已几次差点见阎王,鬼事还没有泄露,就有人加害我,万一是说出去了,我死翘翘,只有找机会寻活路,这才逃出来,这事一定要给黄科长说仔细一点。”
我说:“放心吧,大军,你没有主观脱逃的愿望,你的脱逃不是以犯罪为目的,我会把这事作为重点阐明的。”
“你快去吧,我相信你的水平,敢开谈判工作室,你有办法,我期待。”
我起身,我要大军脱下我的外衣外裤。
大军脱下我的外衣外裤。
我扯下床单,递给大军。
我对大军说:“一定要裹好啊,我的美女搭档一会回来,不能看见你的关键部位露在外面的。”
大军说:“人家见的够多了,看见了也不会大惊小怪。但是,我一定会裹好,不会让女人占我的便宜,经过几年的修炼,我已返回童子身,便宜不会让人白占的,放心好了。”
我离开大军。
我在半山之下的路上搭下一部的士,坐上的士。的士朝远处开去。
在距离半山几公里之外的一个地方,我下了的士。
在路边,我拨通了黄科长的电话。
在电话里,我首先承认我见到了大军。
黄科长听到我见到了大军的消息,兴奋。
接下来我告诉黄科长,也许我不能劝返大军。
黄科长一惊:“为什么,我可是答应不追究的。”
我说:“黄科长,大军的脱逃不但不能被追究,他还应该立功,应该减刑。”
黄科长问:“为什么?”
我讲出来大军所讲的故事。
黄科长听完我讲的故事,有一段短暂的沉默。
沉默过后,黄科长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我相信大军,他是一个可以做出过激的事的人,但他不是一个能说假话的人。”
黄科长再次沉默。
黄科长沉默了,我的话没有停止。
我单刀直入地问黄科长:“黄科长,请你直接告诉我,你和鬼事中的主角有没有利益和裙带关系,如果有,大军的事,我就放手了,我不会做一项没有意义的工作。”
黄科长说:“可来了同志,放心好了,我不跟任何人有利益和裙带关系,你讲是事,事情很大,我一时还没能完全接受,明天,我会赶到司法厅,把这件事直接上报,请这段时间保持开机,保持手机电量充足。”
“那请你帮着估计一下,大军的最后结局。”
“如果真的和大军说的一样,大军不会有事,还会受到奖励。”
……
和黄科长通完电话,我有拦了一部的士,我赶回来半山旅馆。
回到旅馆客房,我看见大军还在自酌自饮。
大军身上裹着的床单还很严实,关键部位保护的很好。
一桌子的菜,已被大军消耗一大半。一瓶高度白酒,也已经要见瓶底。
大军虽然已喝下很多的酒,但神志很清醒。
见我回来,大军站立起来:“可来了,电话打的怎么样?”
“情况很好,明天上午我们就能得到黄科长的回话。”
“太好了,我大军有救了。来来来,我们兄弟一起喝几杯。”
大军还没有醉意,能喝,再喝一点也无妨,喝醉了也好,几年没沾过酒,喝醉一次也不为过。
我对大军说:“酒瓶已没有酒了,我再去要一瓶,”
我转身,准备到小食堂。
大军喊住了我:“问问,有没有土豆,来一盘,我几年没有吃过土豆了。”
土豆对于我们在外面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好菜,但对于一年四季,只有水煮白菜,水煮萝卜,水煮冬瓜老三样的人来说,土豆却是很好的菜。
我不能使大军想吃一盘土豆的愿望落空。
我对大军说:“不管这里有没有土豆,这盘土豆,一定帮你弄回来。”
大军说:“没有就算了,有南瓜也可以。”
“好吧。”我答应道。
我知道,有很多的菜,也包括南瓜,大军在这几年里都不容易吃的到。只要小食堂里有的,我尽量多要几盘。
点完菜,拿回酒。
这才算真正和大军静心坐下来对饮。
我们边吃边谈。
谈到了我们过去的‘光辉’岁月,谈到我的连案黄帅,谈到了里面的故事……
直到我有了一点醉意。
冰冰回来了。
冰冰带回了一套内衣,一套外衣,一双皮鞋,还有袜子。
我把冰冰‘赶’到门外。
大军拿下裹在身上的床单,穿上一身新衣。
穿上新衣的大军,精神!
我打开房门,把冰冰放进来。
冰冰看见还站立着的大军,眼睛发亮。冰冰惊讶地说:“帅哥啊!”
听了爸爸的夸奖,大军看看自己的下面,说:“帅哥什么用啊,下面早已经生锈了。”
听了这话,冰冰一阵脸红。
大军很自豪,一套衣装恢复了他的帅哥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