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国顺说,二十八年没有见到陈国富了。
这显然是在骗我。
当然,我明白,这不是故意骗我,而是只陈国富脱逃以来陈家人一致对外的一个口径。
关于陈国富的事,我不问,我避开,以免引起陈国顺的怀疑。
我问陈国顺:“你家父亲多大年龄?”
“八十,两周后八十大寿。”
“是应该有一个隆重的庆贺,人能活到八十不容易,老一辈很辛苦,经历了最艰难的日子。”
陈国顺说:“最饥饿的年代,饿死很多人,我父亲却让我们五姊妹活力下来,他却几次差点被饿死,不容易。”
陈国顺说着,眼圈有点泛红。陈国顺端起酒杯,独自喝下一大口酒。
我虽然比陈国顺小许多,但我知道那个年代。
看见陈国顺的举动,听着陈国顺的话,一股对亲情的回忆泛出的苦涩与甜蜜,沁透我的身体。
陈国顺问我:“来老板,还要在这里推广多久你的老鼠药?”
我说:“按道理还有两天就完成了我上面老板交待的任务。”
陈国顺说:“两周后能再来做一次推广吗?”
我说:“得请示上面。”
我哪里来的上面!上面是我和冰冰,中间是我和冰冰,下面也是我和冰冰,有时候,不骗人还真不行。
陈国顺说:“来老板,到时候来热闹一下,我不收礼钱。”
我巴不得再来一趟,我宁愿出点礼钱来为陈国顺的父亲过生,我预感,到时候,陈国富一定会回来,我已知道,陈国富是一个孝子,这么大的喜庆活动,陈国富是要回来的。
我说:“我们两人很谈得来,很有缘份,老哥,你的父亲过八十大寿,我不但要来,我的份子钱不会少。”
为份子钱的事,我和陈国顺争执。
最后,我赢了。
哪有不爱钱的,我知道,陈国顺在装,假装讲江湖义气。哪有想出钱的,我也只是无法摆脱面子,也只是为了在那天能见到陈国富。
这一餐酒饭,吃到很晚。
散席时,陈国顺醉的不行。
我租了一部三轮摩托,先把陈国顺送回他的家。
接着,我和冰冰再折回,回到我们的租住屋。
回到我和冰冰租住屋,冰冰说:“来哥,你说,会不会今晚陈国顺回到家的时间,开门发现他的床上有一面镜子?”
我喝了很多酒,我已淡忘了陈国顺讲的那段‘偷人’故事,冰冰提起那段故事,我想了好大一会,我想这个故事来。
我笑了。
“哈哈哈哈,有可能。”
“为什么?”冰冰问我。
我回答:“相信任何事都有报应,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种豆得豆,种瓜得瓜。”
“我相信!”冰冰也笑:“哈哈哈哈。”
冰冰显然笑得没有我笑得好听。
女人嘛。还是掩面而笑好些,莞尔一笑好些,更好听,更好看。
睡在床上。
我想起冰冰在接这笔任务后问我的一个问题。
我要解答冰冰问我的问题:什么要买老鼠药?
我说:“冰冰,现在懂了撒?为什么要卖老鼠药?”
冰冰说:“像是有点懂了。”
我说:“这是做特务的必修课,一般人不会的。”
冰冰问:“从哪里学的?”
我给冰冰讲一个故事。
在监狱里,有一个诈骗犯给我讲了他自己的一个求生故事。他和他的一个朋友到邻省出差,两人的钱被偷,回不了家。
两人坐在马路边,不知怎么办。
两人看见有人往垃圾箱里扔几只被毒死的老鼠,来了灵感。
两人捡起几只死老鼠,又在垃圾箱里找到一个被人丢弃的馒头,把馒头揉碎,加上白灰,加上水,搅拌,做成几百颗大小均匀的圆颗粒。
两人找到一个市场,在地上铺上一张报纸,报纸上放上死老鼠,再放上做好的颗粒。
两人扯开嗓门叫卖老鼠药,只半天,两人挣回来回家的路费。
冰冰听了我讲的故事,冰冰说:“我说来哥怎么这么聪明呢,原来是跟别人学的啊!”
我说:“借鉴,只是借鉴,目的不一样。”
冰冰转了话题。
冰冰说:“来哥,我们明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吗?”
“不行。”
“为什么?”
“我们计划待一周,到现在只过了六天,明天一天必须待过。”
“为什么?”
“今天才从陈国顺这里探听到他老爹过八十大寿的消息,明天还要想办法把我们和陈国顺的关系搞得更近一些才好。”
“是啊。”
冰冰想想,又说:“来哥,看样子你是天生的聪明。”
我说:“还不行,没有你聪明,一起睡了六天,我都没有把你骗到我的下面睡,还是你聪明一些。”
冰冰说:“你已经够聪明了,已把我骗到和你同床六天,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我叹气:“嗨…,这也叫聪明,这六天害的我好惨,身体某器官膨胀难耐,这叫慢性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