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直到晚上才回到红府,丫头在他的卧房里等他,二月红有些诧异,按理说,这个时候丫头早该休息了。
“二爷,你终于回来了!”
“丫头,出什么事了?”
二月红快步上前,扶住一脸焦急朝他迎来的丫头,生怕她有什么闪失,丫头很少这么着急,这让二月红不免有些胡思乱想。
“二爷,你快去祠堂吧!”
“去祠堂干嘛?”
“陈皮在那跪了一下午了,中午一回来就跪在那里,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告诉我,要他起来,他也不理。”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你身子弱,早点休息,嗯?”
二月红双手搭在丫头的肩膀上,又拢了拢她身上的外套,丫头看着他的眼睛,一颗心慢慢安定了下来,朝他点头,便让桃花扶着回了房间。
二月红赶到祠堂,陈皮将背挺的笔直,是少有 恭顺,听见脚步声后,陈皮僵硬的一回头,见是二月红,又转了过去,嘴里轻声说了一句“师父,对不起”。
“陈皮,你对不起我什么?”
二月红走到陈皮身前站定,蹲了下来,认真的看着陈皮的眼睛,陈皮下意识的一躲,脸上面无表情,二月红以为他是在自责跟吉田的照面没有做好,脸上便也没有责怪之意,反正他也只是想用这个机会锻炼陈皮。
“陈皮,你说,你是不是今天跟吉田照面,打起来了?”
“师父,码头的那几箱存货…被吉田拿走了。”
陈皮抬头看向二月红,迎面而来的一巴掌打懵了陈皮,二月红看向自己的手,有些不忍与愧疚,这是他第一次打陈皮的耳光,但很快,愤怒占据 二月红的理智。
“我不是说了不许动那些存货吗?怎么会被吉田拿走?你怎么…怎么能把 它们给日本人看?”
“师父,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可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只说自己咽不下这口气,你可知道那些存货,是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当年我的叔伯以及他们带去人手,都葬送在了那座南北朝的墓里!,只有我父亲一人生还。”
“师父,我…”
陈皮陷入了沉默,二月红曾经跟他说过那批存货的来历,二十年前,二月红的父亲发现了一座南北朝的大墓,同二月红的叔伯商议了一番后,便打算下墓,经过简单的筹备和粗略的部署,二月红的父亲便带上一大帮伙计,以及二月红的叔伯们,火急火燎的下了那座南北朝的墓穴。
后来在墓里发生了意外,只有二月红的父亲和几个伙计逃了出来,他们的夹带着一些器皿,在回来的路上,那几个伙计也死了,二月红的父亲孤身一人,千辛万苦的回了家,没活两年就死了,二月红留守家中的小叔,将那些器皿保存起来,又扶持着二月红一路走上正轨,在二月红十五岁那年病死了。
“行了,起来吧!帮我给佛爷送封信。”
冷静下来的二月红决定,想办法将那批存货弄回来,这第一步便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启山,跪在地上的陈皮迟疑了一会,随后站起来,快步跟上了走向书房的二月红。
“记住,亲手送到佛爷手上。”
“是…师父。”
……
后来张启山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二月红的那批存货真的回来了,长沙城明面上也 突然的平定了下来,日本人的动向似乎也禁止了。
二月红对跟古玩、墓穴有关的一切,也越来越不加理会,到后来,已经完全是由陈皮处理,就在丫头生命期限的最后一年,二月红幸运 找到了一张药房,让丫头 寿命得以延续,却仍未痊愈,而且,并不知道丫头还可以坚持多久。
陈皮也已经长大,能够独挡一面了,虽然冲动的性格并没有改变,但也能够将事情处理的很好了,二月红对他很放心,心里对祖业的不舍,也彻底的放了下来,满腔心思放在了丫头的病上,期待有一天能让她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