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一直垂着头：“二位姑娘对不起，是三娘骗了你们。三娘并没有什么爹娘，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流落在外的乞丐而已，怕污了姑娘们的耳才撒了谎。三娘知错了，但三娘义兄的确是卧床不起，三娘才铤而走险干了那么一个勾当。这些，这位妈妈可看得真真的，三娘可以起誓，若再有半句虚言一定天打雷劈！”
暖玉闻言捂着嘴笑了：“我当什么了不起的事呢，竟值得妹妹这样严肃。连姐姐也不叫了，莫不是瞧不起姐姐身在青楼？”
三娘连连：“三娘虽年纪大了些，可也还是在天启学堂念过几天书的。咱们可都念着姑娘的义举，怎么会瞧不起姑娘？三娘区区一个乞儿，哪敢和姑娘攀上什么关系！”
暖玉又握了她的手，扶她起来：“咱们之间何须那样客气！姐姐说了，昨日与妹妹一见如故竟好似上辈子就已相识，这才巴巴求了妈妈寻一寻妹妹的下落，好找妹妹来叙叙，妹妹这样生疏才是伤了姐姐一片心意呢！”
三娘脸憋得通红，良久才终于应了一声：“是，姐姐，三娘晓得了。”
暖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妹妹，”又瞧了瞧三娘身上满是补丁的衣裳，比起昨日看着确是落魄了不少，幸而收拾得还算干净。暖玉红了眼，转头冲着旁边的良意说到：“你快带三娘去后头房里洗洗！咱们不是刚给良情新做了几身衣裳，先拿出来对付对付。”
良意领了令，拉着三娘就要走。三娘还未来得及拒绝，暖玉就又开口了：“妹妹，不过是身衣裳而已，不值什么钱你就莫要推辞了，再推辞可就是瞧不上姐姐的东西！”
三娘只得跟了去了。候到两人走远，一直沉默看着三娘的崔妈妈才开口了：“你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暖玉抬手揉了揉脸颊：“都是夫人教的好。倒是三娘这孩子，夫人觉得如何？若她不是小念真，这世上莫非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崔妈妈替自己倒了杯水：“谁说不是呢，依我看啊，三娘这孩子有九成是小。你是不知道，我在破庙瞧见她时，那模样，何止是八分相似，简直就是和我们十四五岁时的样子一模一样！若还在世，一看便知。”
“是吗？那咱们就等良意的消息了。”
暖玉所说的，是殷家掌权人左肩上头的刺青。男纹鹰，女纹牡丹；鹰眼睛里头有殷姓，牡丹也藏着小小的殷字。这成为她们确认殷念真身份的唯一方法。
良意正站在屋外心急。虽然暖玉早已嘱咐过她，无论是或者不是，都得是。良意自然不会反驳自家姑娘，可到底还得要看过一眼才能安心。有，那敢情好；没有，她与姑娘才好做下一步安排。
偏偏三娘称着害羞无论如何也不肯由她伺候着沐浴，良意便无法查看她的肩膀。她在房门口踱来踱去，步子也乱了好几拍。
三娘已经很久没这么舒适的洗过澡，为了二哥的病他们从鹤城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城不敢有丝毫耽误。平日里也总是在庙后的小河里简单打个滚，完了偷偷换上大哥攒钱买给她及笄时穿的新衣裳，便去了香云楼。她埋在桶里头，舒适的叹了一声。
待到全部放松下来，便听见门口良意焦急的脚步声。三娘被水汽蒸红了的脸，越发红了。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擦干了身子捞过旁边层层叠叠的衣裳，甩了甩不知从何下手。
她拉开门，探了个脑袋出去，眼巴巴瞧着门口的良意：“良意姐姐，你们没有更简单一点的衣服吗？这个太复杂了，我不会穿。”
良意停下脚步，也看着她笑了：“我进去替你穿吧！”
良意趁着三娘不注意，“不小心”拉开了她的，正好露出左肩。巴掌大的红牡丹艳丽无比，良意收了眼神里的情绪，惊讶地问：“三娘，你这肩上的牡丹好生漂亮，如何来的，待我得了空也去寻了那师傅刺个什么花花草草！”
三娘自己拉上了衣服：“姐姐是说这个啊，这个是我小时候就有的。义兄总说，三娘定能凭着这个找着家人。可一晃十年，三娘还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幸好还有两位义兄。”
第七章 初见三娘（四）（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