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也出了院子，与她一同站着：“你如此试探小，就不害怕物极必反？”
暖玉笑了笑：“夫人言重了。咱们做的什么勾当，若三娘真是那样的性子，懵懂激不得，咱们直接也就放弃罢了，没得哪一日中了计反倒毁了全盘。好歹是还有些子心眼，戏也做得不错，再有杏花在旁瞧着，想来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漏子了。”
崔妈妈瞪了她一眼：“你如今倒是满心只想着报仇了！小毕竟是恩人之后，便是一点也不心疼，还要拿着不相干的二混说事。”
“夫人何苦笑话暖玉呢？若非殷姨的遗令，当年殷家军躁动之时，夫人怕是就已请了我彦家遗孤，带着殷家军踏平了南商再挥军北上直捣京城，为殷姨报仇雪恨。咱们等了十年，如今终于瞧见一些希望，夫人既守了约又可报了仇，岂非两全其美？”
崔妈妈没再说话。暖玉说得不假，她这么些年唯一的心愿便是找着小认祖归宗，之后报仇雪恨。如今找着了，便只剩了报仇。她已经候了十年，还有多少个十年好候了呢？为此，她与夫君十年未见，夫君在深山里头稳着那些小将们，如今小将们正值壮年，他们磨好的刀终于要用上了。
崔妈妈看着那头的三娘，多希望她能一夜之间长大了。她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你又知小会随着我们去做那看不到什么希望的事情？”
暖玉瞧了瞧，笑到：“夫人到底是心软了。咱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三娘与她两位义兄的感情，为了二混，她一定会的。”
先前杏花听了三娘兄妹的话后，匆匆进来告与了崔妈妈。她虽是殷家暗卫，只以主子为重，可殷云溪临走前亲自将她送来了崔妈妈身爆要她听崔妈妈的话。在崔妈妈开口前，三娘还是三娘，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学了一遍三兄妹的对话。三娘站在背后没看清二混扔的是什么，杏花在房顶可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锭金子，也不知被藏了多久颜色都已经有些黯淡了。一直被主人藏在怀中，应该是无比珍惜。
暖玉闻言笑着感叹了一句：“二混怕是当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竟连钱也都不要了。如此，三娘便会更加倚靠咱们了！”
暖玉所胸有成竹的人，如今正在那头的水榭里，用沉默与大壮对抗。
良久，大壮终于叹了一口气：“三妹，你知道你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吗？天启帝无论做过什么，如今盛世已定，为何非得要将无辜的百姓拖进里头来？”
三娘却是反问：“那大哥为何非得自欺欺人？这凌霄阁的人个个心狠手辣，肖华当年用了他们却把控不住他们，致使江湖血雨腥风。如今这风吹到了二哥头上，安知明日后日不会刮到更多百姓家里头？妹妹也没什么救民救国的雄心大志，妹妹只想二哥好好的，咱们三兄妹一起出的鹤城便也要一同回去了；”
三娘见大壮不语，接着道：“如今，便只有暖玉姐姐崔夫人她们有能力救二哥了。人走茶凉，便是妹妹是她们所说的殷家后人，十年了，还有多少人记得还有多少人肯为这个身份拼命？兰先生杏花或者她们背后其他的能人志士，妹妹只有加入了里头，才能借了人护着二哥；”
三娘又顿了顿：“何况，妹妹也想瞧一瞧爹娘。照暖玉姐姐所说，爹娘已然离京逍遥天地间，却精忠为国千里迢迢回了京最后惨死南商。前头一直好好的，妹妹想知道爹娘究竟发现了什么才惹来杀身之祸，才不得不遗弃了妹妹。其中，必与肖华凌霄阁脱不了干系！凌霄阁毁了我的家，如今还要毁我第二个家，这叫妹妹如何甘心？”
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了。大壮看着三娘，见她的脸上满是坚毅，也不再坚持，反而唤道：“念真。”
这个名字对三娘来说，还过于陌生以致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候意识到大壮喊的是自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大壮却是移开了目光，说：“你已经大了，你可以自己选择做一件事也可以选择不做，但结果你必须要能够承受，想躲也躲不了。人说因果天定，有因必有果，就算观音如来显灵，也无力回天。念真，你要想好，选择了这个名字和这条路，以后会遇到些什么。大哥二哥再不能护着你了，但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了咱们便是。”
三娘的眼睛红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自己不与暖玉崔妈妈一同报仇了。但她还是没说，点了点头。
大壮笑了笑：“你去吧，大哥还想在这里瞧瞧鱼。”并不再看她，将目光转向了湖里头游得欢快的锦鲤。
三娘三步一回头，到底还是听话地走了。
第十八章 三娘的抉择（下）（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