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救个什么?”
朱厚照眯着眼:“本宫突然觉得你又怀什么主意了……”
方继藩板着脸:“殿下不要多想。”
………………
东宫。
刘秀女当着值,本是清洗着回廊。
她弓着身,姣好的面容遮在阴处。
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每一处角落,作为东宫里的秀女,她的运气并不好,甚至有些糟糕,因此原本修长的芊芊玉手,却已生了茧子。
她微微皱着眉,显得忧心忡忡。
许多在底层的秀女,在没有得到任何晋升为嫔妃的期望之后,都希望能够早早的打发还乡。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她却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坎坷。
太子殿下就是这般的人,精力充沛,和她一起经历坎坷的……她自己,已忘了是几个了。
只晓得头晕目眩,饱受摧残。
可这委屈,却是一丁点法子都没有,太子还算是厚道的人,平时虽脾气坏,可只要不招惹他,他便安静温顺的很,也极少刁难她们这些人,只是这等事,对于太子而言,就如天经地义一般,固然这对刘秀女而言,却是人生中一次劫难。
刘秀女知道,东宫里似自己这样的秀女还有许多许多,太子殿下即将要纳太子妃,自然而然,除了自己的名字记录进了起居注的档案之外,自己的命运,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依旧还是负责清扫。
只是这些日子,身子却糟糕极了,总觉得软绵绵,毫无气力,便连吃饭,竟也不香了,却还需承担如此繁重的杂役。
好在她已习惯,依旧躬身擦拭。
突得,她觉得一阵眩晕,她忙是想要直起身子,扶住额头。
两眼一黑,直接晕倒了过去。
一个宦官远远的看到,便快步上前,很是不耐烦的试着踢了踢这刘秀女:“喂,喂,莫不是要偷懒不成?喂!”他只好蹲下,探了探鼻息,翻开了眼皮,才大叫道:“来人,来人,刘秀女昏厥过去了,来几个人搭把手,将他送至周公公处。”
………………
周公公也是个宦官,年纪很大,老眼昏花,走路都是巍巍颤颤,可因为当年他跟着御医学过一点儿看病之术,也算是宦官之中的翘楚了跑,因而,他虽成不了御医,却也讨了个很清闲的差事,他是专门给东宫里的低级秀女和宦官们看病的。
毕竟太监也是人,秀女也有头痛脑热的时候。
御医们很忙,凭啥给你看病啊?
周公公虽粗通医术,却也因为如此,填补了这个空白。
他在东宫的某处角落,有一个专门的药房,这小药房虽是阴暗,且见不得光一般,周公公却是这里的主宰者,他的生活很滋润,即便医术不高明,却几乎在东宫没有竞争对手,谁若是敢不服气,或觉得自己开错了药方,咋地,我周某某便是这样的人,如何,你别看哪,滚!
“周公公,周公公……”有人快步进来:“有个秀女,昏厥过去了,请您看看。”
这宦官虽对刘秀女严词厉色,可见到了周公公,却是堆笑,手艺人嘛,虽是庸医,可头疼脑热的时候,总比没有人看的好。
周公公皱眉,忍不住道:“怎么这几日,总有秀女身子不舒服,这已是第五个了。”
“什么?”小宦官吓了一跳:“不会是什么疫病吧,会传染的呀。”
“胡说。”周公公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这是当初跟老御医学习时模仿来的坏毛病,老御医不都爱摸胡子吗,自己虽没有胡子,但不妨碍心里有胡子。
“哪里有这么多的疫病!”周公公脸色微微缓和一些,才道:“妇人嘛,就是如此,坏毛病多,和你说你也不懂,你个狗东西,将人抬来,咱来瞧瞧。”
人们七手八脚的将气若游丝的刘秀女抬进来。
敬畏的看向周公公。
周公公摸着下巴,打量一番,随即看了眼睛,又看了舌苔,摸了摸耳垂,便又眯着眼,稳当当的坐下,手轻轻的搭在了刘秀女的脉搏上。
他的指尖,能感受到周秀女微弱的脉搏跳动。
“咳咳……”周公公咳嗽。
小宦官道:“有法子了吗?周公公,看看她能不能赶紧醒,还指着她清扫呢。”
周公公眯着眼,却是喃喃道:“别打岔。”他沉默了很久,却古怪的道:“像……真像……像极了。”
“像啥?”
周公公凝视着小宦官:“喜脉!”
…………
感冒还没好完,有点不舒服,脑袋很沉,先睡了,老虎欠着,你们记着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