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苦笑:“怎么,可以确诊了吗?要不要把脉,朕觉得,你还是去忙你的经府比较好。”
方继藩道:“还没确认,只是看看,有没有其他方面的毛病,伸舌头,啊一声,就能看出痨病,儿臣又不是神仙。”
弘治皇帝:“……”
方继藩吁了口气:“陛下好好养着,此病……甚为难治。”
“这是绝症!”弘治皇帝苦笑:“朕知道,你真以为,朕对医理一窍不通吗?朕自然会好好的将养着,可是……朕也知道,天命难违。哈哈,幸赖朕这些年的光阴没有虚度,总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和天下的臣民了,继藩啊,你离朕远一些,不要靠近。”
“噢。”方继藩碎步后退了一厘米。
“再远一些。”
方继藩抽了抽鼻子:“此金銮之上,儿臣斗胆上殿,这里施展不开,再后退,就要摔下去了。”
弘治皇帝便将脑袋别到一边去,眼睛斜视了方继藩一眼:“继藩,你眼睛红了。”
方继藩摇头:“有一种病,叫红眼病,得了之后,就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富有,陛下富有四海,儿臣见了陛下,难免心里妒忌。”
“你还想反了不成。”
方继藩汗颜,眼角突觉得有些湿润,弘治皇帝有气无力的样子,虽是强打精神,从前,他包裹在通天冠和冕服之内,让人远远看去,被这天子的威严所震慑,可现在,走近一些,看到的,却是一个病怏怏的老人,嘴唇青紫,面色苍白。
方继藩吸了口气:“陛下是知道儿臣的,儿臣怕死,不敢反。”
他顿了顿:“儿臣说红眼病,只是打了比方而已,是打趣,难道陛下不觉得很可笑吗?哈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
弘治皇帝却是紧闭着嘴,没有笑出来。
他叹口气;“朕这些年,总觉得时不待我,因为朕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朕就想,在有生之年,能够为这江山,这社稷,多做一点事,上不负祖宗,下……可以给自己的子孙,多几重保障。可是啊……该来的还是来了……”
“陛下……一定可以医治的,请陛下放心,好好养着龙体。”
弘治皇帝苦笑:“不要安慰朕,朕又不是三岁的稚童。”
弘治皇帝说到此处,他突然挥挥手:“去吧,离朕远一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朕……咳咳……”
他咳嗽。
吓得萧敬忙是躬身要上前。
弘治皇帝一摆手,让他退下。
方继藩不肯走:“陛下这个时候,应该找个人说说话,解解闷,这样心情才能开朗,这对病有好处,儿臣……陪着陛下,说点什么吧。”
“朕不需要。”弘治皇帝道:“朕要的……是你伴在太子身边,他毕竟……太容易冲动了,做事毛躁,这样的性子,若是被人所误导,是要吃大亏的,朕就这么个儿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婿,朕盼着你们好,生死之事,朕看淡了……咳咳……”
方继藩怏怏的离了宫,走出午门的时候,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某种程度而言,习惯了做这个恶少,身边的人,都惯着他,对他小心翼翼,关怀备至,又或者是心怀恐惧,以至于,他的心很多时候,就好像铁块一样,没有温度,不知悲愁,没有忧虑。
深吸一口气,方继藩打起精神,心里说,无论怎么样,我也要医好他。
匆匆的赶到了研究所,朱厚照听了方继藩来,兴冲冲的跑了出来:“老方,老方,好消息,好消息,你快来,哈哈……你看,你快来看。”
拉着方继藩到了蚕室,王勇还躺在蚕事里,几十个人还在围观他,大夫们都很激动。
王勇已经习惯了万众瞩目的滋味了,他死鱼一般的躺着,一副爱咋咋地的漠然表情。
朱厚照吼一声,围观的大夫们依依不舍的退开。
朱厚照手指着王勇的伤口:“老方,你看,这就是疗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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