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熟读大明律,学习侦查和搜证的技巧,甚至……如何招募线人,辨明检举人的真伪等等。
一个多月的培训之后,这些人便各自领了一笔银子,开始干活了。
事实上……
这是一个如鱼得水的好时代。
因为这个时代的贪渎或是欺压百姓,几乎是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人们堂而皇之的将数不清的银子,以冰敬、碳敬的名义,送到各家的府上,又或者,打着各种名目欺压小民的事,可谓是屡见不鲜。
偷偷摸摸之类的事,压根就不存在。
因而,所谓的搜证技巧,也根本就不存在。
各个京察,开始不断的接受检举,四处开始寻找人证物证,强抢民女的,直接索要钱粮的,甚至是寻常的小吏,京察们几乎都不放在眼里。
这些光天化日之下所发生的事,可谓是触目惊心。
人们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
数不清的罪证和卷宗,犹如雪片一般,堆砌的满满有一个屋子。
而此时……方继藩就立即请了朱厚照来。
在顺天府的一个小院落里,朱厚照再将所有的京察使,统统都招了来。
这些京察使们,对于京察……其实没有太多的概念,只是偶尔会有一些公文送到他们手里,告诉他们事情进展到了哪里。
有时,也请他们去坐一坐,大家群策群力,看看有什么对京察的看法。
现如今……
十三个京察使汇聚一堂。
衍圣公孔闻韶来了,逢人就笑,是个很随和的人。
英国公张懋和成国公二人,对这事不太懂,自觉得自己是来凑数的。
寿宁侯在一旁,则是叫嚷着饿了,朱厚照瞪了这舅舅一眼,他才住了口。
欧阳志自是很安静的坐在角落。
至于梁储,依旧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萧敬也不情不愿的来了,且还很不情不愿的和刘瑾坐在一起。
他虽面带微笑,心里却不免嘀咕,咱是什么人,他刘瑾是什么人,咱在宫里一手遮天的时候,你刘瑾算个屁,现在……竟还平起平坐起来,哎……人生啊……
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板着脸,面上带着阴鸷。
陈田锦却显得颇为得意,悠然的捋须。能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受方继藩这狗东西的敬重,不过……
陈田锦还是觉得这京察雷声大雨点小啊,这样也很好,还是不要折腾的好,既有了一个京察使之名,又免去了麻烦,这岂不是好?
方继藩见到了陈田锦,就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陈公,你好呀。”
陈田锦就抿着唇,故意别过脸去,一副少来套近乎,老夫和你没啥关系,别坏了老夫的清名。
方继藩竟也不恼,太子坐在首位,方继藩咳嗽一声:“太子殿下,人都来齐了,现在是否可以开始定巚案卷了。”
朱厚照倒是显得很激动:“好,现在起,所有人都不得离开,直到将这三百多桩弊案定巚之后,才可离开,这外头已派兵值守啦,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太子殿下一席话,顿时引发了许多人的窃窃私语。
咋回事?
什么三百多桩案子?
定巚个啥?
为啥不让人走?
陈田锦心一沉……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