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才是最幸运的，唯有你，才能爱她，这是我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燕斐猛然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梁泊身边，将梁泊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横割向梁泊的脖子，一只银白色的箭挡住了匕首，燕斐又道，“我也很嫉妒，嫉妒你。”燕斐猛一甩手，匕首横飞出去，远处何谓的肩头飞起一串血珠，匕首插在了何谓身后的树上。
何谓呆立在那儿，直到燕斐走过，拔出了匕首。
那一瞬，死亡似乎离他很近。有些事出乎他的认知与想象，燕斐拍了拍何谓另一个肩头，对梁泊说道：“谢谢你。”燕斐转身就走。
“你······难道就像这样结束？也许还有机会。”梁泊猛地起来，带着些许哀求的语气。
“你说过你欠我一条命，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燕斐笑着说。
“是，可是看你送命，就是报答吗？”梁泊满面愁容。
“是。”燕斐继续走着，树影下，摇曳的光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表情，只见他的嘴唇蠕动着，在些说什么。
“你还想见她吗？”梁泊似乎含着极大的哀痛，望着燕斐的背影问。
燕斐的脚步突然顿住。
“离歌……不，绫洛。”燕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缓缓转身，眸光变换不定。
“皇上……”她竟这样开口。
“已经不是了，不是吗？”燕斐笑着对她说道。
“燕国还未亡。”她回答。
“你错了，应当是---燕国不会亡。”燕斐笑着走向她。
“你知道你与婉络最大的不同吗？”燕斐执起她的手，亲密无间，好似半年前他带她赏落叶。
“许是姐姐比我更勇敢吧。”她总是怯懦。
“你又错了，是你比她更善良。”燕斐说道，“婉络纵然表现得多么温柔，她的气息从来都是冷的，而你总是很暖，让人心安。婉络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为了取得信任，可以葬送解国五万兵马，可是你为了不起战争，躲了我半年，眨眼间，你来燕国一年多了。你明白吗？有些人善良到认为自己总是自私的，而有些人自私到认为自己保全了一切。婉络是后者，而你是前者。”
“善良？我的确是自私的，我躲着，只是不想为了所谓民族大义而失去我仅有的清白，我甚至为了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将姐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给了洛逸，明明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只希望找到一个牵挂活下去，却从未想过洛逸知道真相后会如何。”
燕斐遮住了她的嘴，“你只想为他人而活，何来自私？若是你觉得孑然一身，无所留恋，想随风而去，那么一定是那你没注意到，一直有一个人值得你为他而活。”
“是谁？”她急切地问。
燕斐抚了抚她的青丝，笑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只是可惜……”燕斐向后倒去，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将墨玉色的长衫染的鲜红。
苏绫络急忙抱住他，她以为自己早已无泪，可泪却眼眶中打转。
燕斐笑着抹去她的泪，“我封你为我燕斐的妃，洛湘妃。至情至善，当属湘妃；至美至柔，当属洛神。你不要再拒绝……”燕斐终究是擦不干她的泪。“只可惜那个人人不是我。”燕斐也终究说不出这一句。
“燕斐……”其实她明白燕斐最喜欢她这样叫他，“我还是拒绝你……我只是你的过客，你不该铭记……”燕斐笑着闭了眼。突然，泪滴落在燕斐脸上，却再也没有泪流下，只有依旧哽咽的声音：“君将离兮，天下分兮；君将离兮，四海乱兮；君将离兮，天下哀兮；君将离兮，生之幸兮……看不到山河破碎，你的燕国永远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