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武抽了一口，看了看天。阴云密布，看不见月亮和星星，一阵寒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连忙深深的吸了一口，闭上眼睛，用味蕾舔舐着口舌间的尼古丁，慢悠悠的说着。
“当年，我抽的第一支烟就是红塔山，还他妈是你给老子的，也是红塔山，也是像今天这样递给我，给我先点上。从哪里开始，我学会了抽烟。
高一高二，我烟瘾很重，三四天就是一包，后来觉得对身体不好，就戒了。我第一次自己抽烟，就是在二零一三年七月十号，那天咱们出中考成绩，那天是我们初中的终点，那天，我对她说了我爱你......”
徐明也吸了一口，吐了个眼圈。司文武眯着眼，看着烟圈变形、消散，有些羡慕，因为他可不会。徐明也陷入了回忆。
记忆中的司文武短发、瘦弱、不堪一击。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惶恐、期待和寂寞，他的身上，充满了笑话和奇迹。
司文武接着说：“可惜我不知道，那句话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不过我不在乎了，我当时只想和她在一所学校，和她在一起。我，恋爱了，单恋了。
当时我告诉她，让她选好学校给我打电话，我一定要和她上一所学校。可是，我妈发现了，我被关着我姨妈家，整整半个暑假。手机，早就被没收了，我跟外界，信息交流的只有电视......”
说这段话，司文武的语气很压抑，看得出来他的无奈与不甘，不过于事无补。
“等我回来，我妈告诉我，他妈的我的学校报好了。哼，当时八坊在哪里我他妈的都不知道！我当时和家里闹得一塌糊涂，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了，躺着床上，默默流泪，那种无力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徐明突然觉得，司文武有点可怜，这些事他完全不知道。
“开学了，我还有一丝奢望，奢望奇迹的发生，她会出现在这个学校。可惜，奇迹没有发生。那些天，我每天都在想着她，却还有像个正常人一样，喜笑怒嗔，我活的好累。
我决定要去找她，我在二中、四中、五中、彩虹、实验。我都找过，都没有她，我彻底的死心了。
可老天就他妈的在玩我，高二时，她出现了，在四中。原来她去了，我后悔我没有在四中细细寻找，不过我认为，这是老天给我的考验。
我当时就假装路过，去了十三班。可我却看到了，她在你的怀里！我当时是多么想进去，把你狠狠揍一顿，可我没有。
我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只是在背后默默看着她。我想证明给她看，我才是最强的，可惜我失败了。
高三没多久，她居然到了九班，当时，我觉得，这一定是梦。可这不是，我觉得这是上帝给我的机会，这是天意。可笑的是，这又是一次老天对我的嘲讽和玩弄......
我发现，她和你在一起是快乐的，我开始迷茫，我不知道我做的对或不对，我是不是影响了她的幸福？答案是就是。我决定退出，不去影响她的幸福，只要她快乐，就够了。”
烟已经燃了大半，司文武又深深的吸了一口 ，烟以肉眼看见的速度缩短着，烟头越发的红亮。司文武往垃圾箱一弹，掉在地上。微弱的亮光，在寒风中明灭着。
司文武又点上一只，看着徐明说：“所以，她抱我是在安慰我，没有别的，只是你想多了。”语气里的嘲讽和鄙夷清晰可见，几乎可以凝聚成刀，划割着徐明的脸皮。
徐明笑了，笑声很洪亮，充斥着恣意的兴奋和快乐。像火焰一样，温暖了这个秋天，而司文武的落寞失意似一块坚冰，路过的风变的更寒了。
徐明的快乐和司文武的落寞同时交织在秋风中，似乎是一首无词的歌。
徐明回忆起和苏婉的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苏婉，也有些对不起司文武。他突然很想讲点什么，可不知道说什么，他能是什么呢？只有一个故事，过去的故事。
“我高一时发现，全班只有我和她是文南的。所以，我俩做了同桌。开始的时候，我俩很少交流，我和她唯一的交流就是‘哎，作业借我抄一下’。
她是语文课代表，我的语文作业却没有交过，她还是美术生，我校服后面的图案还是她画的，不过可惜被小四川给没收了，不过他又新画了一个。”
说着，扯了扯校服，让司文武可以看见背后那个未完笔的阿狸，这简直是**裸的炫耀。司文武真的很羡慕，自己没有如此的殊荣，不由感慨，同学不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