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寒摇头道:“公主想多了,咱们自个儿也紧缺的很。”
秋风公主连番试探,当真是义正辞严,步步紧逼,血寒不急不躁,轻易婉拒,滴水不漏的挡下。秋风公主暗暗心惊:“此女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我暂且偃旗息鼓吧。”于是苦笑道:“道长,我念及天下苍生,言辞无礼,还请恕罪。”
血寒笑道:“公主心中一股正气,于北妖境内,古今稀少,贫道佩服得紧。”于是大笔一挥,写下药方,命郎中抓药后,秋风公主又温文尔雅,巧笑道谢,就此离去。
血寒暗忖:“她实是为刺探虚实而来,但也无可厚非,除大观帝国外,其余盟友,亦对本城矿藏眼馋心热,觊觎已久。只是...那跟随她的杀气,又来自何方神圣?”
秋风公主随吴洲、吴泽上了马车,返回住处,吴洲、吴泽为逗她开怀,摆弄手段,巧舌如簧,说些笑话,这两人本是海外小奴,被商人严厉训练,故而伶牙俐齿,言语甜蜜,只是如今长大,并非孩童,所言幼稚之事,倒有些不合时宜了。
秋风公主瞧此二人虽有些小聪明,实则并无智慧,但身份非凡,心中已有计较,与两人敷衍几句,忽然凝眸窗外,美目中涔涔流泪。
那两人大惊,问道:“公主姐姐,你为何哭泣?”
秋风公主叹道:“世外民不聊生,朝不保夕,城内歌舞升平,宁静祥和,我...我实是不忍。”
吴洲问道:“可是先前你与雪道长议论的驱蛇香么?”
秋风公主抽泣道:“是啊,两位公子深明大义,英雄了得,我才敢对你们明言。涉末城中,不知何处,藏有无穷‘漂泊不定’,如将其取出,赠予天下各处,则世上黑蛇再难成气候,等若救世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你们...你们那义父,好生自私,独占宝物,不予他人,我...我实在瞧不下去,我....我宁愿自己死了....也忍不住要痛骂这...这暴君...”
吴洲、吴泽听她夸赞,心中喜滋滋的,又见她为苍生哭泣,更将她奉若救苦救难的女神一般。吴洲道:“姐姐,不如我去劝劝爹爹,能不能将矿藏取出来,分给大家。”
吴泽道:“不,不,义父只听娘的话,咱们去劝娘亲,才有效用。”
秋风公主抹泪道:“多谢...多谢两位大仁大义的公子,可你们这般一问,只怕凶险得很。城主于此事甚是着魔,若被他知道你们为我如此,非但害了你二人前程,连我也活不成了。”
二人心急如焚,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秋风公主道:“此事万万急不得,两位是他义子,自当最受他信任,若你二人向城主夫人提出,要替城主分忧,城主定然应允。”又耐着性子,教二人如何相劝,两人记性极好,又有意讨好秋风,于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牢牢将她的话记在心里。
不久,二人已然牢记,秋风公主才说道:“只是两位决不能提及我的名字,我纵不惜自个儿性命,但也不愿白白死去,救不得天下生灵。”
兄弟俩更是敬重,连声答应,秋风欣喜,在二人唇上分别一吻,那两人喜得魂飞天外,飘飘欲仙。
来到城主殿中,秋风公主自去屋内歇息,兄弟二人前去见道儿,来到内宫,却听道儿怒道:“你真要令苍狐娶武家小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两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在外偷听。
盘蜒平静答道:“苍狐已与武蔓儿结下私情,我唯有如此处置,以免生出事端。”
道儿喊:“可如此一来,苍狐手握镇远军,加上武家士族,权势更增,你不担心么?”
盘蜒笑道:“夫人,你这可是杞人忧天了,莫说苍狐对我感激至深,纵然有人撺掇他反我,千军万马,在我眼中,又算得了甚么?”
道儿稍稍停顿,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盘蜒愕然道:“夫人以为呢?”
道儿哼了一声,道:“你...你对苍狐越来越器重,竟主动替他拉帮结派,是想要让位于他,对么?”
这下轮到盘蜒默然,稍后,盘蜒道:“我...我实话实说,我近年来琢磨修仙之道,已有端倪,今后数十年间,将沉浸私事,再无法顾及城中政事、百姓安乐。”
道儿提高声音,说道:“修仙,修仙,那是你的借口,每次你去修仙,都不知跑到何处,那道姑也没了影子,你俩准是游山玩水,尽享私情去了,对么?你说要去修仙,今后定于那道姑在一块儿,不问世事,过神仙般的日子,这就是所谓修仙了?”
盘蜒并不答话,良久,道儿小声道:“夫君,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再提起此事来。”
盘蜒叹道:“你总是疑神疑鬼,长此以往,我终有....终有无法忍耐的时候。”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