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郭玄奥瞪大眼睛,直视盘蜒,盘蜒再不掩饰功力,真气流转,沉稳吐纳。郭玄奥大惊,心道:“吴奇?吴奇怎会在此?我刚刚竟未认出他来。他若忽然偷袭,我只怕已然惨败。”
苍狐不知身后状况,见郭玄奥神色惊怒,只道他立刻就要发难,谁知僵持半晌,郭玄奥袖袍一拂,黑火消退,随即木门敞开,他与青斩一同消失不见。
苍狐莫名其妙,心想:“他为何就此退去了?”尚未细思,万莲纵体入怀,大声哭道:“这老奸贼,他当真六亲不认,连徒弟都要杀呀!苍狐,我好怕,我好怕。”
苍狐感到两人已然远去,惊魂稍定,笑道:“万莲放心,他放过咱们了,况且他也未必要杀你。”
万莲抬起头,擦擦泪,问道:“为什么?这老贼一贯心狠,他明明已得了剑诀,不是还杀气腾腾的么?”
登客直抹汗,折转回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剑圣,岂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我看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见咱们吓得狠了,心满意足,这才离开。”
万莲道:“你不知道他的性子,他这人说一不二,从不开玩笑的。”
苍狐看盘蜒一眼,问道:“老丈,他是听你的话退去的,你可知道缘由?”
盘蜒笑道:“不瞒将军,这老小子以往曾败在我手上,认出我来,当然得抱头鼠窜了。”
登客、万莲全然不信,登客大笑几声,嚷道:“除非你是阎王降世,不然怎能赢得了郭剑圣?连当年的金蝉宗主都万万办不到。”
苍狐见盘蜒笑呵呵的模样,暗暗生疑,心想:“莫非他所说是真?不然郭玄奥岂会轻易退去?”
此时,又听屋外有人说道:“剃德先生在么?在下狮心国东采英求见。“
众人再度吃了一惊,那剃德老者叹一口气,似死而复生一般,说道:“请进来吧。”
一个庞大的身影缓步而入,和破屋也不算窄小,但此人一到,众人皆感受压迫,地方便有些紧密了。
苍狐从未与东采英照过面,但听人描述,应当是此人无疑,心想:“刚走了郭玄奥,又来了东采英,莫非他是被狮心王惊走的?”如此一想,一切皆顺理成章。于是拱手道:“狮心国主,在下涉末苍狐。”
东采英奇道:“原来是苍狐将军,我已听说你征讨青族蛮子。刚巧见郭剑圣下山,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苍狐笑道:“久闻国主彬彬有礼,乃是世间罕有的君子,今日得见,真乃此生殊荣。若非将军到来,在下这条性命,多半已经不在了。”
东采英心想:“莫非你得罪了郭剑圣?”并不多说,只谦逊几句,又问道:“我本有意与将军联手与敌人交战,如今将军抢先攻占此城,兵法之妙,进展之快,好生令人钦佩。将军可也是为那异兽之眼而来?”
苍狐大声道:“不错,此魔物伤我城中百姓无数,若置之不理,灾祸更盛。”
东采英说道:“如此说来,这踏由如何,倒也无关紧要了。”
万莲在苍狐耳边说道:“你答应过我,要助我登上王位的,可不能半途而废,你非打败我爹爹不可。”
苍狐见她情绪复原极快,先前还怕的要命,眼下雄心如常,自也莞尔,点了点头。
东采英又对老者道:“然则我入关之前,曾遇上一女子,自称阎王蛇帝,她与那异兽之眼似有极大牵连,我非再见到她不可,多方打听,得知剃德老先生可指点前路,特来拜访。”
苍狐、盘蜒皆想:“原来他与咱们遭遇相同,也都遇上那女子。”
剃德黯然道:“非老夫不愿告知狮王,那夜庭古墓所在,乃我异兽会隐秘,不可轻易示人,老夫本是已死之身,全凭异兽阎王的生死轮回法吊住性命,那去处也仅能告知异兽阎王信徒。”
苍狐问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如何能算作异兽阎王信徒?”
剃德木然摇头,显然不可言明。
盘蜒指着那面山壁,说道:“老兄,你不肯说,倒也无妨,我只问你,这山壁上所画的,是否就是那生死轮回法术?”
剃德面露喜色,点了点头,道:“生者、老者、壮者、强者、死者、僵者,者者皆可为食,此正是天道至理,生死轮回之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