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想了想,道:“听说这大蜂王是个女子,我去会会此人。”
盘蜒一握她肩膀,东采奇半身酸麻,头晕眼花,一时站立不稳。盘蜒道:“你魂上伤势未好,又急着赶路,已伤了心脉,一天之内,万不能再与人动武。”
东采奇知他所说不错,微笑道:“怎么?城主想要代劳?”
盘蜒挺胸拔背,意气风发,对至高先知说道:“取营中最亮眼的铠甲给我。”
至高先知不知他功力已复,将信将疑,东采奇朝她点头,至高先知遂命人下去,不久带来一五颜六色的连身甲,乃是犀牛皮、藤甲板、鸟类羽毛编织而成,又是威风,又颇为狂野。
盘蜒大喜,两三下穿上皮甲,打扮成蛮子模样,道:“这大蜂王是个女子,对付女将,最是我拿手好戏。”
东采奇打趣道:“我难道不是女将么?你还不是被我捉住?”
盘蜒哈哈大笑,道:“对待姑娘大人,我自然甘拜下风,但其余女将,皆被我手到擒来。”于是独自一人,迎了出去,遗落民中虎人皆颇胆小,擅长弓箭,不喜刀刃,与敌人交战时,往往埋伏为主,游斗为辅,绝不正面交锋,见他单人赴会,皆替他捏一把汗。
盘蜒戴上头盔,遮住颜面,走出大营,见敌军铁骑兵刃,漫山遍野,覆盖丘陵,横列数里,旌旗飘扬如海。从左到右,分门别类,旗帜上分别画着狼、凤、猿、虎之象。
那大蜂王站于阵前,她身材矮小,肌肉健硕,尖牙大嘴,若以常人眼力观之,容貌甚是丑陋,而她那坐骑更是可怖无比,竟是一遍体绒毛,骏马大小的黄蜂。那黄蜂尾部一根细长尖针,双翅透明,静伏不动。
大蜂王上下打量盘蜒,喊道:“你又是哪儿来的小杂种?”
盘蜒用青族话喊道:“在下是遗落民的说客。”
大蜂王听他言语蹩脚,哈哈大笑,说道:“眼下说客无用,快将那涉末城主交出来。”
盘蜒走上一步,道:“遗落民本就打算把那人交给杭金大汗,诸位何必多此一举?”
大蜂王尖声道:“杭金大汗有令,凡遗落民,若不投降,格杀勿论,至于那涉末城主,倒并非杭金大汗索要。”
盘蜒笑了一声,已想的明白,道:“杭金大汗的命令,只是让你们歼灭遗落民,至于那倒霉的城主,则是女大王你想要的人?”
大蜂王一挥手中长枪,那枪形体似是蜂巢,嗡嗡作响,她道:“不错,听说涉末城有钱,既然大汗不要此人,便归我所有,又有何妨?其余几个大帐王,都已被我慑服,答应跟从于我。”
盘蜒轻叹一声,道:“话说到这份上,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陡然间,一个前冲,已站在那黄蜂背上,大蜂王大骇之下,蜂巢枪刺向盘蜒,盘蜒瞧她膂力,确更胜万仙遁天之能,但只是气力大,武功全无变化。
盘蜒一手抓住她枪头,一手按上她后背,大蜂王厉声怒吼,那蜂巢枪中飞出许多硕大马蜂来。她这蜂巢枪设计精巧,非但枪头有剧毒,其中藏有她精心饲养的毒蜂,若与人交战,忽然放出毒蜂,只需钉上一下,那人立时浑身红肿,痛不欲生,一天之内,便会丧命。
盘蜒掌力一震,将大蜂王击晕过去,随后手指一转,蜃龙针飞出,眨眼间在空中穿梭百回,织成密网,宛如蜘蛛编织一般,毒蜂坠入网中,全数昏迷不醒。
盘蜒将那蜂巢枪握在手里,身下那巨蜂焦躁发狂,飞上空中,不停转圈,那长长的蜂刺延伸出来,刺向盘蜒,盘蜒转动枪尖,砰地一声,将那蜂刺弹开,又将手掌贴住巨蜂脑袋,传达心思:“你若不听话,我将你脑袋打的稀巴烂。”
巨蜂畏惧,霎时竟变得颇为听话,盘蜒命巨蜂在空中转了一圈,面对大军,浮在半空,众人见他将这素来勇猛无敌的大蜂王一招捉住,连那巨蜂都被他驯服,无不惊恐,一时谁也不敢上前。而众遗落民见他如此了得,一时勇气倍增,竟从路障、营帐后头探出脑袋,大声替他喝彩。
至高先知见状惊讶,问道:“蛇帝大人,你替他解了毒么?”
东采奇无奈一笑,道:“涉末城主,非比寻常,我那毒从一开始便奈何不了他,而他也从一开始便全无敌意。”
至高先知“咦”了一声,笑道:“那他是看上你了么?我听说你俩前些天睡在一起了。”
东采奇大感羞涩,喊道:“先知莫要胡言,我与他...同床,乃是为了看管他,并未....与他结合...”
至高先知微笑道:“咱们女子陪男子睡觉,不都是为了管他心思?这又有什么可害羞的?我说你与他天造地设,真是再般配也没有。”
东采奇咬牙道:“先知别多问了,眼前仍危险的紧。”
至高先知嘻嘻一笑,转头观战。
盘蜒除下头盔,喝道:“我便是涉末城主吴奇,若想这大蜂王活命,立时给我撤军。”
大狼王怒道:“大汗有命,遗落民信奉蛇帝,违背异兽教诲,罪大恶极,男杀女奴,不得有误!”他这般一喊,众蛮子全数怒吼起来,大军进击,如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