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二锅头下肚,费利克斯先生很快就面红耳赤,浑身酒气,而且开始胡言乱语的说起了酒话。
他先是一阵狂批家族里的那些兄弟姐妹,挨个的点名爆料他们的各种奇怪癖好和黑历史,听得连方云天这种纨绔都非常尴尬。
接着,他的话题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转移到了女人身上,如数家珍的讲述起他玩过了好莱坞女星,这个胸大,那个屁股翘,连最私密部位的特征也不放过,讲得特别详细。
还好他说的是德语,周围人并不知道这个中年绅士在说些什么,但是精通德语的方云天,和略懂德语的方浩,他们两个人就颇为尴尬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个老男人在大声说男女之事,而且他还讲得越来越起劲。每次说到激动处,他就在下面舞动的年轻男女当中,找几个比较接近的,手脚并用的比划起来,就连经过的服务生,也被他弄得小脸红彤彤的。
方浩和方云天,对视一眼,笑得非常无奈。
费利克斯先生每喝一瓶二锅头,他们两个就跟着也喝一瓶。只是方家人从小练武,在身体素质上,比费利克斯先生这种常年沉迷酒色的老纨绔,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就连方云天的酒量都远远比他强。
几瓶二锅头下来,费利克斯先生明显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连方云天都脸色微微发红,唯独方浩清醒依旧,丝毫没有受到酒精的影响。
“堂哥,你先送费利克斯先生回去吧,记得找家里的医生帮忙稍微照顾一下,省得他喝出了毛病。”方浩说道。
方云天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方浩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好吧!”
说着,方云天扶起了酒醉不醒的费利克斯先生,他手里还死死抓着酒瓶不放,嘴里不断念叨着某个最喜欢的好莱坞女星的名字。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方浩叫来了服务生,“这两瓶没开的二锅头,帮我送给那边的那位先生。”
方浩指了指四五米外,穿着黑色大衣的棕色皮肤男人。
当服务员把二锅头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表情非常惊讶,转头看向了方浩,而后者只是微笑着举杯对他点了点头。
棕色皮肤的魁梧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脸色尴尬的走了过来,非常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费利克斯先生这次来平京的目的,就是观察我适不适合成为伊丽丝的丈夫。但他的性格和能力都非常有问题,这么重要的事情,维斯特坦因家族绝对不会交给这个老纨绔来处理。我就想也许在暗处还有另一个隐藏着的观察者,顺着这个方向一找,很快就发现你的存在了reads;落天修。”方浩笑着说道。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观察者,而不是单纯的作为费利克斯先生的随身保镖?”棕色皮肤的魁梧男人仍旧无法理解,自己隐藏的这么深,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暴露身份。
“你们应该明白我的实力,费利克斯先生跟在我旁边,根本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另外,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很少关注费利克斯先生,哪怕在他喝醉之后满口说胡话,仍然在暗中观察我。”
说着,方浩又指了指他的耳朵,同时从自己身上纽扣的反面,取出了一个微型的窃听器,“想听什么?直接问我吧,现在应该不需要偷听了。”方浩说道。
没想到连偷偷安装的窃听器都暴露了,魁梧男人的脸色更加尴尬,“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你从我旁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具体时间应该是在酒吧门口吧,那几个年轻人缠上来的时候。”方浩笑着说道。
魁梧男人所做的一切小动作,其实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之前没有点明出来罢了。
“方先生,你确实是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中国人。”魁梧男人不得不佩服的赞叹道。
他可是特战精英出身,而且还是资深的间谍人员,在潜伏和伪装上,经验非常的丰富,可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方浩给看穿了。
“那你回国之后,在提供给你们家族高层的观察报告上,能给我一个好评吗?”方浩笑了笑。
魁梧男人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现在是自由之身,也许会选择追随在方先生在左右,在你的身上,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
伊丽丝一行人,在平京待了四天时间,除了明面上的来方家过年之外,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如同这位魁梧男人一样,暗中观察方浩的能力和素质,也在调查方家的整体势力,在中国的地位水平。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相亲考察团,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调查方浩是否拥有和伊丽丝结婚的资格。
送走了伊丽丝一行人,方浩趁着过年的时间,又回了一趟牛角山。
武岩县在国内中部的山区,境内全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山脉。
而牛角山更是在山区中的山区,离着最近的小镇,都得走七八里的山路,而且全是崎岖不平的黄泥路,一下雨就变得坑坑洼洼,根本没法走。
方浩坐飞机到了省城,又坐长途客车,到了县城,再坐一趟老旧的城乡公交车,每天只有来回两班,摇摇晃晃跟坐船似得,坐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了离牛角山最近的小镇。
与东南沿海地区一天一个新样子的变化不同,这种中部山区的偏远小镇,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唯一的变化就是镇子上那条老旧的水泥路,又多了几条粗大的裂缝,跟老奶奶脸上的皱纹一样,到处都是。什么电动车、摩托车一开过来,就是一阵嘈杂的震动声,远远的就能听到。
虽然比不上海州和平京这种大都市,不过对于方浩而言,反倒是这个毫不起眼的落后小镇子,更加的亲切。
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太熟悉了,每一条路都曾经留下过他的脚印,从街头的包子店,到街尾的猪肉摊,他都能把这些小店的顺序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