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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朝曦走后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她却还只是坐在榻边,一霎不霎盯着手中的东西reads;司令,回家种田吧!。一块盘龙赦,一张机关图,两样东西形轻意重,叫她思量至今。
此去,若成功了,便可见到他,若失败了,总要赔上一条命。
她不是怕死之人,只是若要去,便做好所有的准备。
算算时辰,她交代碧儿做的事还不知成与败,从旁拾起衣衫,绕身走入屏风后,开始更衣。
“娘娘。”碧儿走进,站在外。
“办成了?”她问,碧儿点头,“娘娘吩咐碧儿找的人碧儿找了,那人听闻娘娘重回宫中欣喜不已,愿为娘娘马首是瞻,不辞辛劳。”
“嗯。”她笑,不想自己昔年前无意所做的事竟促成了今日的事,那年她的冲动,到使得那人铭记一生。
须臾,她一身男装走出飞凤宫。
宫中偌大,为避他人,她换了禁卫的装,重刑司她知路,一路走的还算顺畅。
站定,亮牌,传旨,不过片刻,她已进入了重刑司。那张机关图早铭记于心,听朝曦说,前儿皇帝刚传了太医为他诊治,这几日因着养病,他并没有被关在密牢中,非情瞧着周边,手抖的厉害,生怕漏过每一个人。
“云大哥——”她轻唤,擦亮了火折,一隙光陡起,眼前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靠在牢墙上,衣衫浸血。听到她的声音,那人猛地一震,眼瞳现光,望着外面。
非情靠近,双腿跪在牢外,透过根根粗木瞧他,忙从怀中掏出钥匙,抖着手开锁。
“…小…情……”云倦初如坠梦中,迅速靠于前,他探出手掌从缝隙中抚上她的脸,紧了紧,又松开。
非情早已泪襟,破涕为笑,“云大哥…你可让非情好找。”
“真的是你。”那真实的触感让云倦初直起身,双掌按在她的肩上,不知该说什么,只有重逢的喜悦。
非情安慰,“云大哥,你在等片刻,在等片刻。”只听‘咔’的一声,锁头掉地,非情猛站起身,从外面将牢门打开,双脚方踏进,便已落入一个消瘦的怀抱里!
云倦初摁着她的头,抚着发丝,“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两人情动,洛非情并没有拒绝,双手垂在旁,却不义摸到了根根粗硬的玄铁。
她心窒,这才开始打量他,发结成团,胡渣许许,轻翟消瘦,昔日风采依依的天朝云家世子,已落魄成阶下囚的样子。
半敞的衣襟,露出身上伤痕累累,无一好处。
捂上唇,她甚至不愿多看,双肩抖动,眼泪滴滴落入土尘中。
“哭什么。”男子抬她脸容,为其拭泪,非情偏头,反握住他的手,探手环上他的腰——
“对不起——对不起——”
云倦初舒展眉目,将这个拥抱收紧,宠溺道:“多年夫妻,这三个字,岂不是将我们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