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尤双手倜傥抱胸,倚靠在洞壁上,看着他勾唇笑了下,“你的脸色比昨天晚上好了许多。”

    段瑾言墨黑的眼睫低垂下去,掩住了眸中的情绪,声音低缓道:“多亏师兄昨晚的照顾。”

    秦尤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那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段瑾言优雅敛眸颔首,唇间轻吐字,“无以为报。”

    秦尤听罢,眼梢出流转着揶揄的意味,“既无以为报,那便以身相报如何?”

    段瑾言从容不迫地笑了下,“师兄为何如此执着于此?”

    秦尤垂下长睫,唇线微抿,“告诉你个秘密可好?”

    段瑾言看着他,罕见地挑了下眉,“愿闻其详reads;妖孽教主的田园妻。”

    秦尤雍容地眯起双眼,俯身轻凑于他耳侧,声音低哑勾人,“为了你,我已守身如玉十九年,再如此下去......”

    他说到一半便不再继续,暧昧地往段瑾言形状美好的耳廓里喷薄了一口热气,挑逗意味明显。

    这话却也不假,秦尤前世风流花心,曾数度流连花丛被段瑾言知晓,在其后几年里,段瑾言虽与其在一起,却从未与其同塌而眠。

    秦尤先前总说男子间的交合比寻常的鱼水之欢更有滋味儿,但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尝过。

    这一世,他虽美名在外,却从未作出逾越之事,为的就是段瑾言当初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秦尤,你已非清白之身,恕不能与你同榻。”

    段瑾言皱了下眉,秀丽白皙的脸上有些不适,掩唇咳嗽了声,低低道:“师兄,你又不是女子,何来守身如玉一说?”

    秦尤见他又咳,俊朗的眉宇间不由划过一丝深深的无奈,难得放了下漫不经心的调调,正色道:“也罢,不与你戏闹,你这身子需调养,摇光殿的景致极适宜养病,我想邀你去住个半月。”

    段瑾言这次倒也没拒绝,低缓点头应了下,“也好。”

    日日在苍穹殿中伪装着与天璇的爱意,他也有些子乏了。

    在天璇的内力不可为自己所用的那一刻起,那个女人便成了一枚弃子。

    秦尤微挑眉梢,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难得见你答应地如此爽快。”

    段瑾言沉默着地弯了下唇,不语。

    “诶呀,秦师兄,总算找到你们了。”

    洞口,岳灵珊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在看到秦尤身上的伤口后担忧不已,“秦师兄,你怎的受伤了?”

    秦尤淡淡勾唇,薄唇微启,“无碍。”

    “什么无碍,这都能看见骨头了,还流那么多血!走走走!外面有马车,快点回去好好上药。”

    她说罢便拽着秦尤开始往洞外走。

    “怎么样,瑾言呢,找到了么?”牟羽与她分开寻找,听到声响也找了过来,与她在洞口撞个正着。

    “在里面在里面!”

    牟羽侧身走近,在看到段瑾言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还好你没事,不然....”

    段瑾言淡笑,声音轻柔低缓,“不然什么....”

    牟羽瘪着张嘴,“不然我哭给你看reads;合谋!”

    段瑾言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缓缓笑了下,柔道:“哭出来也舒服些。”

    牟羽抽了抽鼻子,眼眶红红的,“你说的啊,我哭了你不许笑我。”

    段瑾言莞尔,动作温柔地将他揽在了怀中,“好了,你长大了,别总像个孩子似的。”

    “哇啊!”牟羽抱着他,蓦地就哭的撕心裂肺起来,“你吓死我了,地上那些血,我还以为是你的,要是你真出了事,我....”

    他说着说着便又呜咽起来。

    段瑾言眉目间不期划过一丝无奈,安抚性地拍了拍他,领着他一路走出了洞口,上了马车,“没事了,牟羽。”

    牟羽不听,仍是抱着他一直不停地流泪。

    从昨晚开始他便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状况,看到段瑾言能平安无事,他是高兴,高兴地流眼泪。

    “啧啧,瞧瞧你,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我都替你羞羞。”

    一旁,岳灵珊在为秦尤包扎好伤口后便开始损起牟羽来。

    “你闭嘴!”牟羽回头低吼了她一句,随后便又抱着段瑾言哭。

    岳灵珊被他这态度给惹毛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敢叫我闭嘴!”

    牟羽转身看着她,“就怪你就怪你,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到处瞎跑,我也不会跟瑾言走失!”

    岳灵珊冷哼一声,“幸好你跟他走失了,不然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只能拖人后腿。哦,差点忘了,要不是你们家瑾言拖后腿,秦师兄也不会中箭,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

    牟羽气急,憋的一张脸通红,“丑八怪!你说我也就够了,我不许你说瑾言坏话!”

    岳灵珊嗤之以鼻,“我就说怎么着,你们家瑾言是个绣花枕头,只会拖累人,怎么着了?”

    牟羽“咚”地一下便跳了起来,怒目圆睁道:“岳灵珊,我一向不打女人,今天是你逼我的!”

    岳灵珊也摆了摆衣裙站了起来,“你当我怕你啊,来啊!”

    段瑾言显然对两人的争斗不是很感兴趣,又由于彻夜未眠精神欠佳,偏头倚靠在车座后小憩了会儿。

    秦尤坐在他旁边,嘴角噙笑,体贴地帮他把头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虽然沉甸甸的,却不知为何,莫名给了他一分安心感。

    两人的氛围看上去尤为暧昧。

    岳灵珊有些看不惯,当即就想把段瑾言拽开,牟羽在一旁见了当机立断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这泼妇,我不准你动瑾言!”

    岳灵珊一听便气的火冒三丈,“你骂谁泼妇!”

    牟羽难得凶悍地拿出了男子气概,“当然是骂你,岳灵珊,我再说一次,你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动瑾言reads;巅峰船东。”

    岳灵珊不服,转身便扯了下段瑾言的头发,“我就动我就动在,怎么着了,你有本事真打我啊!”

    段瑾言在睡梦中被扯的生疼,清俊白皙的脸孔罕见地皱了下。秦尤有些心疼,抬手为他揉了揉头。

    牟羽气急,对着岳灵珊扬起手来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却迟迟未落下。

    岳灵珊不屑瞥他一眼,“就知道你不敢。”

    牟羽低吼,一个箭步过去扯了下秦尤的头发,“谁说我不敢,你怎么对瑾言,我就怎么对你们家的秦师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秦尤也被扯地“嘶”了声,英俊的长眉微蹙了下。

    “啊!”岳灵珊尖叫一声,已然接近气炸边缘,猛扑过去朝牟羽胡乱揪起来。

    牟羽头顶的发髻被她一把死死抓住,疼地哇哇大叫,“你个泼妇你个泼妇!放开.....”

    他边说也边扯岳灵珊的头发。

    “啊啊,你个疯子!”岳灵珊也气的大叫。

    正好马车一个颠簸,两人互扯着头发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岳灵珊张牙舞爪地扑过去一把掐住了牟羽的脖子,用指甲不断地刻着对方,“你个臭王八!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牟羽疼的乱蹦跶,一口咬在了她的手上,牙齿锋利地划开几道印字来,“你个丑八婆!一辈子嫁不到老公!”

    岳灵珊被咬住拼命地挥拳,无奈牟羽咬的比狗还死,她疼的泪水直流,张嘴一口也咬在了牟羽的手臂上。

    “啊!”牟羽疼的满地打滚,这么一叫间松了口。

    岳灵珊一个手肘子击打在了他肚子上,发横道:“你个天煞的乌龟王八蛋,要你打我!”

    “唔!”牟羽疼的蜷缩起了整个身子,不甘心就此落败,饿狼般扑过去与她撕咬在了一起。

    “啊啊啊!牟羽你去死!”

    “岳灵珊你才去死!”

    “你祖宗的一定断子绝孙!”

    “你奶奶的一定孤独终老!!”

    “你大姑子的!”

    “你舅爷爷的!”

    “你姥姥的!!”

    “你姨母的!!”

    ..........霎时间,车厢内一片吵吵闹闹,乱哄成一团。

    秦尤无奈地摇头,看戏之余温柔地捂住一旁段瑾言的耳朵,在看到对方安睡如孩子般的清俊的容颜时,宠溺的笑意一点一滴从乌沉的眸子中渗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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