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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琉璃隐居山林,心性还有如孩童一般,不由惊讶道:“小卓,这是做什么?”
卓漆落下青竹,灵气汇聚成刃,几下将枝条扫荡干净,留下光溜溜的竹竿。一面将竹竿切成半臂长的竹筒,一面答道:“冰雪世界虽好,可也稍显冷清了些。”
雪琉璃轻轻一笑:“这里长年只有我独自一人,有什么关系?”
卓漆笑道:“不如添上一抹碧色,静待离人归。”
雪琉璃一愣,顺势蹲下来,和卓漆一齐动手。两人竟然闲闹了一整日,等黄昏时候,才将一列镂空雕花的翠绿竹筒悬挂在石壁上,里面随意放置几颗琉璃枝,原本冷清的洞府,瞬间生机勃勃起来。
雪琉璃望着镂空竹灯出神,卓漆问道:“雪真人,他既然不回,真人就没想过,去找他吗?”
雪琉璃寥寥一笑,答了一句“想过”,再无声息。
翌日一早,就有人打上门来,他早在十丈开外,阿迷就告诉了卓漆。
卓漆见雪琉璃昨日心思恍惚,不等人靠近,就堵在了洞府外面。
来人一身长袍,也是筑基修为,衣襟上绣着招云峰的竹叶标记,一路口齿不清的辱骂,竟诸如魔族杂种,狗头鸟之类。一见卓漆挡在面前,且不过筑基中期,便指手问道:“你是什么人?快叫雪琉璃出来!”
卓漆不屑出剑,灵气如百道细针,冲向他手指,那人急忙收手,仍旧被伤的鲜血淋漓。
“你又是什么人?敢直呼真人名讳?”
卓漆说完,顺手又扇了他两耳光。雪琉璃也随即出来,轻声止住。
卓漆收手道:“既然真人不追究,那就饶了你。看你的服饰,是招云峰弟子?”
这人名叫陈辩,正是招云峰独孤真人座下弟子,却和峰主庆阳真君也有些渊源。几十年前,庆阳真君自幼父母早逝,幼年时便被大长老带在身边,一日梦中忽有所感,便重返俗世,见俗世宗族早已没落,而子弟中陈辩资质尚可,便顺手带回玄山,丢给了自己的小弟子独孤真人。
本来无事,但这陈辩脑袋却不太好使,既然号称一峰之主的俗世嫡系,平时在一众杂役弟子中,便颇有些飘飘然。自然,其余的师兄姐弟妹们,忙着修炼,也没有功夫搭理他,这位立了几次威后,就颇觉得自己十分出众了。至于琉麟真人的大名,自然早有知晓,这位“招云峰新秀”早就颇为不忿,奈何并无契机,只要暂时按下。
昨夜有杂役弟子上报,琉麟真人擅自取了一颗百年墨篁竹,陈辩一听,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就杀了过来!
其实,毕竟琉麟真人也有金丹修为,他之所以如此大胆,一来仗着自己是峰主嫡系,二来独孤真人性子懒散,自己都懒得修炼,对这硬塞进来的徒弟,管束更少了。第三,却是因为琉麟真人,确实太没有存在感了。
听卓漆问他身份,陈辩即刻来了精神,正要答话,一瞥眼见卓漆目如寒星,杀气腾腾,身上一件紫色斗篷,一看就不是凡品——好歹在招云峰混了这么多年,他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又见卓漆虽然修为明显低过自己,但一出手,就将自己生生逼退!——分明是高手中的高手!
转念一想,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一剑天,卓漆。”
“嗯?”陈辩大惊!“卓漆?那个卓漆?静渊真人的小弟子,紫竹真人的女儿,苏莱那个小霸王的小师妹?”如此一想,金丹真人自受峰内供奉,取一颗墨篁竹本来就不算什么;加上他刚才的态度,对金丹真人不敬……本来他想着琉麟行迹低调,自己的师尊对她也“不甚上心”,加上被那几个杂役一哄闹,热血沸腾就来了,哪知道卓漆也在?想到这里,十分后悔,幸而自己还未报上名号,便速速掩面而去!
卓漆见他遁走,也懒怠去追:“想不到苏莱在门中,果然威名远播。”
雪琉璃性子淡泊,也不以为意,掩唇一笑。
卓漆道:“雪真人,我等修士,从不问来路,您虽然不计较这些,难道您身为金丹修士,名头反而还不如一个筑基晚辈?”
雪琉璃微微一怔,道:“我……”
“若说门下弟子对您尊敬不够,却也情有可原。您隐居山中,自有金丹修士的基础供奉,也可享用烈阳真人离去时,留下的功德点。可对于玄山,却素无功绩。您精通符箓,或许,也擅长炼丹?”卓漆试探一问,是因为见洞府中,有长年不散的清平草香气。这种药草是炼制筑基丹的基本材料,说不定宗门中所下发的筑基丹,也有雪琉璃的功劳。“为何要隐居独处,寥寥度日?虽说修士各有所求,可……”
雪琉璃面色大变,冷冷打断她:“别说了!”
卓漆话已出口,哪有中断的,无法无天的加上最后一句:“烈阳真人当年力排众议,留下您的性命,可不是为了让您在这深山中自怨自艾,孤独终老的!”
雪琉璃脸色冷凝如冰,率先回了洞府,一整日都没再理会她一下。
卓漆夜晚好眠,这段时日跟着雪琉璃,晚上只略微打坐休息两个时辰就算了。见她闭目参玄,雪琉璃素手一指,已定在她眉心,顺手把昏迷的卓漆放在了石床上。
以指为笔,以容颜为画纸,雪琉璃两手不断舞动,带起一段段急促消逝的白光,细细描画卓漆面容。
翌日一早,卓漆刚从冥想中醒过来,就被雪琉璃扔到了洞府外边,随即毫不留情的关上了禁制。
卓漆苦着脸捏捏耳朵,回到一剑天,正琢磨着是刚先找大白,还是直接去对静渊坦白,就见天边划过一道冷光,静渊直往招云峰去了。
卓漆莫名的松了口气,速速溜回住所去了。
谢邀落在琉璃小筑门前,几番叩门也不见人回,再寻到山下瀑布,雪琉璃立在溪水中,任凭水流溅湿了衣裙,望着一株还未长成的琉璃草发呆。
“琉璃,上来吧。”
雪琉璃轻轻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又呆怔片刻,才真正如梦初醒,涉水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