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和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惠慌了神,也顾不得男女之大防了,忙用手抓住林允的袖子,美目里蓄满了泪水,哀哀地望向林允,失措无主。
林允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心里筑起的堤坝,马上就要被刘惠的泪水给冲垮了,差点就把眼前娇弱的姑娘搂在怀里,不问什么真相,不管什么家族父母,只要两个人能够一辈子都这样依偎在一起就好。
幸好,手伸到半路,他看到刘惠眼底划过的一抹窃喜,顿时清醒过来。
难道此时的依恋不舍、楚楚可怜,也全都是刘惠装出来欺骗他的吗……
林允忽然间觉得很没意思,刘惠的虚伪做戏,刘家人的反复无情,甚至是他自己的一腔少年情意,都让他觉得很没有意思。
似乎整个世界,一下子都失去了色彩。
林允颓然收回手,负手立在一旁,怅然道:“娇娘,容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既然你我有缘相识一场,那就好聚好散吧。不要将所有的不堪都公诸于众,让彼此难堪,连最后一点情分都念想都不留。”
刘惠见林允把话说的这么重,一副要彻底和她撇清关系的样子,彻底慌了神。
刚才她明明已经用无辜可怜打动林允了,怎么突然间情况就急转直下,林允一副要和她断干净的模样了。
刘惠一急,也顾不得可能被别人看到,有损她的闺誉了,一把抱住了林允的胳膊,埋头哭泣起来:“彦和哥哥,你为什么要说这么绝情的话?我们明年三月初六就要成亲了!”
林允既怕被人发现,有伤刘惠的闺誉,又怕他狠力挣脱会弄伤了刘惠,只得示意守在门口的小厮把好风,小心哄劝。
但是生怕丢了这门上好亲事的刘惠,又岂会轻易放手!
两个人一个打定主意死不松手,一个心有不忍难以下手,一直僵持在那里。
直到把风的小厮一脸焦急,不住地使眼色说有人走过来时,林允这才下定决心,也不再推拒刘惠了,反而绷紧了身体,纹丝不动,无声地表达着疏离和抗拒,轻声道:“那个死了的偷了我玉坠的丫鬟的尸体,已经被我重新安葬了。那些被狠狠惩处后又驱赶出京的丫鬟,也被我找人暂且安置在京郊,并且派人看守了。娇娘,你确定我们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吗?”
刘惠身体一僵,顿了顿,慢慢地松开林允的胳膊,后退了两步,垂首立着,让人看不出神情。
院外的游人已经三三两两地走了进来,指着院子里的吐芳的幽菊说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纠缠,只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公子出来赏菊,恰巧在这里碰上了。
刘惠已经将取下的帷帽又重新戴上,遮挡游人的目光。
那样的冷静从容,让林允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碎了一地。
刘惠现在还能如此冷静,保护她自己的闺誉,是不是说,他林允在她刘惠心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太阳越升越高,游人越来越多,林允见再也没有机会和刘惠单独说句话了,怅然长叹一声,抬步准备离开。
经过刘惠身边时,到底还是没忍住,轻声道:“在你自己招认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些事。因为我不愿意相信,所以我才从不去求证探寻。我想,哪怕是婚约作废,我们也要在心中保留各自最初的美好。但是现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