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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绽放(2/2)

    当最后一个人领了红包下来后,老板站在讲台上首先说:“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于威尔德士的贡献!感谢你们!”

    对在场众人鞠躬后,老板继续说:“说起来蛮苦逼,今年我就30岁了,追了一个女孩五年,她才答应嫁个我。不过还好,她答应了。”

    张凡天站在人堆里,心说原来老板追女孩追了这么久啊。他忽然生出希望来,流弊的一塌糊涂的老板追女孩都追了五年,那他这枚倒霉蛋只要坚持下去,也一定能够追到陈绮罗。

    台上老板笑了笑,接着说:“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我邀请了亲朋好友,邀请了我所认识的所有人,其中包括你们。或许多于你们来说,我很陌生,只知其名,不见其人,但是我想说,我认识你们,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存在!

    在今天,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里,希望大家,愿意赏个脸,请来参加我的婚礼。不需要礼聘,不需要包个大大的红包,你们到场就是对我最好的祝福!最后……我还是要说句谢谢,谢谢大家!”

    安静了一会儿,老板说:“那么解散。”

    下面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张凡天在下方使劲鼓掌,手拍地通红。他不为什么,只为老板那句我认识你们,知道你们每个人的存在。

    对于一个没爹没娘,没存在感的倒霉蛋来说,这句话有着多么重要。

    他活了二十年,重来没有谁对他说过“我知道你,我认识你”这样的话。其实蛮普通的不是吗?偶尔几个人相遇,那人说出自己的名字,身旁的人突然啊了一声,然后大声说“我知道你、认识你”什么的。

    张凡天来到休息室,蹲在门口开始数星星,静了一会儿,他觉得眼睛有点发酸。揉了揉,还好没有眼泪,不然丑大了。

    这么多年过去,终于有人对他说“我认识你,知道你”这个句话了,虽然来的有些晚,虽然他只是其中一个,但是有人对他说了不是吗?这就足够了。他本来就没有多大要求。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把要求降了又降,尽可能最低。

    张凡天头靠着门,抬头望着后街。街上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晕,有些复古的味道,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

    张凡天好奇的走过去,只是他还没走近人群,人群就忽然散开,人们往争先恐后望后跑,有点像丧家犬。他没反应过来,一道道光束忽地就从地上射上天空。

    砰!砰!砰……

    张凡天吓得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

    八点整。

    随着闷雷般的炸响,一道道光束从威尔德士各个角落逆射而上。

    烟花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星划开天空,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太阳般的蒲公英,下坠的青涩吊兰,红色和金色交织成的玫瑰花,黄色的大丽菊……张凡天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奢侈地放烟花,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内把上百枚烟花投入了天空,埋葬整个威尔德士。

    他突然奔跑起来,沿着烟花边缘跑出这条后街。他隐约听到身后的惊呼,可能因为他这疯狂的举动。但是他没有害怕,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在这满天花海中,把别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

    ******

    雷卡利亚-Raykariya珠宝店。

    张凡天站在柜台前有些发神。站在对面的是下午那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女孩虎着一张脸看着他。

    “先生,你到底想好买哪一条了没有?你已经站在这里有半个小时了。”女孩又说。

    “没有。”张凡天头也不抬,这已经是女孩第五次这么对他说了。

    女孩说了这句话,就闭上了嘴。她已经在前面20分钟把柜台前所有商品都介绍了一遍,嘴都说干了。

    但是过了一分钟,女孩又开始说:“先生,你如果觉得这边柜台没有让你满意的商品,你可以去其它柜台看看,我相信总有一件您会喜欢!”

    “不,我就喜欢这边。”张凡天还是头都不抬,眼光在柜台游离。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其它柜台再喜欢我也买不起啊,就你这边便宜些,但是他说不出口。

    然而女孩却不这么想。她心说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你到底是喜欢这边商品还是喜欢我人呢?长这么大,女孩被人表白了不晓得多少次,但是像这种表白的还是第一次碰到,仿佛她不接受,他就会磨到底,而且最头疼的是你还没有办法。她真的差点就说出你喜欢我就直说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

    张凡天要是知道女孩这么想绝对会吐血。女孩是属于长的可爱类型的那类,声音超甜,但是张凡天不喜欢这类模样的,他喜欢御姐类型,至于原因,或许是陈绮罗就是个御姐妞儿。

    张凡天看了下墙壁的挂钟,已经8点53了,马上就是9点整,他已经呆在这里43分钟了。

    他下定了决心,心说赌一把。

    “给我拿这个吧。”张凡天指着其中一枚戒指对女孩说。

    女孩看向张凡天指着的戒指,雷卡利亚TrinityDeCartier系列,价格46000,由18K白金、18K黄金、18K玫瑰金,三个金环相互环绕而成,寓意是永恒不变的爱。

    女孩拿出戒指给张凡天观摩,心说先生你终于选好了啊。她开了张发票给张凡天,要张凡天去前台结账,而自己自顾自地打量了下戒指,然后拿出精致的戒指盒,把戒指打包好。

    女孩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她不知道这位磨死人先生等下会做什么,是结账回来后,突然拿起装有戒指的盒子对她下跪,对她说喜欢你什么的,还是结了帐后就径直离开。她刚才只是被这位磨死人先生磨的有些烦了,才在心里吐槽。她总共才和这位磨死人先生见过四次面,今天两次,前几天两次。

    四次面能够产生什么样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

    谁知道呢?

    但是女孩心里总还是有点期待啥发生。她这一辈子也不知道会活多长,遇见多少人,又有多少事情会一生难忘。

    如果这位磨死人先生真的拿起戒指和表白啥的,女孩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吧。

    柜台的玻璃被人敲了几下,女孩惊醒过来,只见磨死人先生拿着发票站在他身前,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柜台。

    女孩立马站起来,说了句抱歉。张凡天把发票给女孩过目,女孩看了眼,点点头,然后把包装好的戒指递给张凡天。张凡天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戒指,转身离开。女孩在他身后说欢迎下次光临。

    当看不到磨死人先生的身影后,女孩坐下来,脑袋枕着玻璃望向窗外。烟花还在继续放着,已经放了57分钟。她闭上眼睛假寐。当九点钟的钟声敲响时,她睁开眼睛,外面的烟花还在绽放,只是跟原先不同,整个世界只有那一枚巨大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炸开。晏紫、水蓝、月白、鹅黄……各种颜色的光在巨大的金色背景上拼出了文字:

    “Cool,Happy,Birthday!

    Marryme,please!”

    “真浪漫啊……”女孩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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