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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赵德陈说利弊事/陈景荒山受伏时(1/1)

    凌天宇赶回家中时已是天光大亮,他一天一夜来回奔波,此时当真是疲惫至极,未及除下鞋袜,仰面往床上一躺,瞬即已沉沉入睡。

    正睡的又香又甜,却被人发力摇醒,睁眼看时,只见赵德正站在床前。赵德见他醒了,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干啥去了?啥时候回来的?咋衣服鞋袜都不脱就睡觉了呢?”

    凌天宇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慢慢坐起,这赵德是义父的好朋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于是他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赵德只听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凌天宇叹气道:“也不知一心会三个月内能不能查出凶手?”

    赵德道:“你相信他们能查的出吗?”

    凌天宇道:“我想应该能吧,因为凶手就是一心会的。”

    赵德诧异的道:“你咋格知道?”

    凌天宇这才把那日回来后的情形讲了一遍。

    赵德犹豫了一下,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凶手另有其人,你义父以及长生两口子和城南张允一家被害的手法相同,看来定是一人所为,只是……。”赵德欲言又止。

    凌天宇问道:“只是什么?”

    赵德道:“只是一心会仗义行侠,虽然和官府势如水火,但你义父光明磊落,我不信一心会的人会杀他。说实话,我和你义父虽然在衙门做事,但对一心会的人却是从钦佩的。”

    凌天宇道:“一心会替天行道,我也不信他们会害我义父,只是长生哥临死前告诉我凶手是一心会,我不能不信,况且林子一旦大了就会什么样的鸟都有,如今一心会势力遍步江南,谁能保证没有奸恶之徒混入其中。”

    赵德道:“你的话倒是在理,不过你义父是被一剑穿心而死,长生两口子和张允一家也是一样,这使我不得不感到怀疑,因为江湖中有一种盛名之极的剑法。”

    凌天宇本极聪明,心思一转,变色道:“穿心剑法。”

    赵德道:“不错,我问过验尸的仵作,他告诉我说凌捕头身中五剑,伤口的宽度和深度各不相同,由伤口来看,他是死在四口剑下,也就是说死在四人手下。”

    凌天宇身躯剧抖,“你是说张氏四剑?”他听凌云尽数讲过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所以一听便已明白。

    赵德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若是有人仿效穿心剑法呢。”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这也是问过仵作后才动的心思,因为上面责令速查张允的案子,我和你义父片刻也不敢懈怠。在你义父被害前头一天,我和一位在京城做生意归来的朋友讲述此案,他说在京城里见过秋小四,又说秋小四现在混的很不错,做了大官,并且拜了一位名师学到了一身武功。他拜的名师就是名震天下的三大高手之一北张张继伟,而北张赖以成名的绝学就是追风闪电一字剑,也就是江湖上众口相传的穿心剑。”

    凌天宇心道:“是了是了,常听义父说北张收了一位弟子姓秋名剑虹,此人工于心计,胆识过人,只是热衷功名利禄,鼓动四个师弟瞒着张继伟帮官府灭了塞北的一个反清组织。天下英雄不知原委,纷纷唾骂张继伟不仁不义,张继伟一生刚正不阿,光明磊落,蒙受了这奇耻大辱,一气之下卧床不起,不久不治而亡。师兄弟五人从此卖身官府,几年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他们所害,这秋剑虹的四个师弟乃是北张的四子,想必义父就是死在他们的剑下,只是义父和他们有何仇恨?”

    赵德接着道:“说实话,朋友说时我也并未在意,待凌捕头出了事,我才寻思着不对。因为张允案发前,有人曾看见秋小四带着四个随从进了张家,他想必是回来寻找张家小姐,只是张家小姐被张允赶走后再无消息,这恐怕引发了秋小四的杀机,于是趁夜杀了张允全家。你义父负责此案,他必是怕你义父查出了什么影响到他的前程,所以才杀人灭口。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事实是不是这样还有待我们查证。我不明白的是长生临死前为什么说凶手是一心会?这件案子又和一心会有何关系?”

    凌天宇心里也觉疑惑,凶手若真是张氏四剑,何以现场会留下花令?张氏四剑如今已身在京城,做了宫廷侍卫,江湖中已罕见其迹,为何来到了镇江?莫非这案子后尚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不成?

    赵德又道:“如果推测正确的话,那么张氏四剑定是为了推卸责任才在现场留下花令,因为如今一心会反抗朝廷,在各地与官府发生了多次冲突,留下花令,便可以使官府错以为此案又是一心会所为而停止追查。可惜的是长生两口子也给他们杀了,这两口子想必是知道了什么才被杀的,长生是因失血过多而死,他的心脏先天性向右偏移,才逃过了一剑穿心的厄运,遗憾的是他只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心会三个字。”

    凌天宇咬牙切齿道:“凶手若真是他们,我一定为义父报仇。”

    赵德劝道:“天宇,我就是怕你少年人热血冲动,才不敢对你讲这些。秋剑虹是北张的嫡传弟子,张氏四剑是北张的亲子,各自尽得了北张的真传,在武林中已罕逢敌手,以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你却找上了一心会,一心中总舵主陈景人称南陈,也是三大高手之一,手下八位舵主个个精通武功,对秋剑虹,张氏四剑更为难斗。天宇,我看你不如到皋司衙门上告,迫使官府追查。”

    凌天宇恨恨道:“如今这世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况且张氏四剑在宫廷任职,自古以来官官相卫,告也是白告,男儿大丈夫,一刀一枪快意恩仇,岂非痛快。”

    赵德道:“你说的也有理,如今官场腐败,做官的当差的层层欺剥百姓,有几人把百姓的甘苦放在心上,秋剑虹乃是领侍卫内大臣,钦赐大内侍卫总管,当今乾隆皇上身前的红人,光凭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告到哪里谁也不敢定罪。这世上不平的事情实在太多,也难怪一心会造反。我在官府当差多年,自忖无愧于心,可是谁知道背后有多少百姓戳我的脊梁。这全是天下做官的作风不正,使百姓畏恨吃官家饭的,若不是为了不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我操ta个小娘的,爷老子早就不干这得罪人的营生了。”

    凌天宇听他说着说着忽的破口大骂,知道他脾气向来如此,也不以为意,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义父报仇,此仇不报,我实在愧对义父的养育之恩。”

    赵德道:“天宇,如今凶手是一心会还是张氏四剑,还不能定论,但是依你的武功,若不借助官府的力量,不论凶手是哪一方,你都报不了仇。可纵然依靠官府,也奈何不了一心会,更奈何不了秋剑虹和张氏四剑,朝廷现在正依仗秋剑虹歼剿一心会,岂能反贼不除先斩大将?何况秋剑虹自投靠朝廷以来,直接间接害死的英雄豪杰又何止上千,皇上又何曾有杀他的意思,还不是一级一级直封到大内侍卫总管。你要想为凌捕头报仇,就只有暂时抛开心头的仇恨,潜心苦练武功,说不定有朝一日老天爷开了眼,便能让你得报深仇。”

    凌天宇心道:“德叔说的不错,我的武功和他们任何一方相比都差的太远,凶手若真是秋剑虹和张氏四剑,他们身在京都,那里戒备何等森严,我若不练好武功,恐怕这一辈子也休想见上他们一面。德叔怀疑凶手是他们,长生哥说凶手是一心会,到底哪个正确呢?若是照我看,凶手九成是秋剑虹和张氏四剑,司明笙答应我三个月内查出真凶,到时听他如何说,无论怎样,我一定要为义父报仇,哪怕搭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赵德见他不言语,劝说道:“天宇,你千万听我一句,不要意气用事,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好男儿做事情,总得要等他个时机成熟,天赐其便,这逞血气之勇的,十个中有八个是缺心眼的糊涂蛋。”

    凌天宇感激的道:“德叔请放心,我一定会记住您的话,我想先为义父守孝三个月,一边等待一心会的消息,一边练习武艺。义父把我养大,又教了我一身功夫,我若不为他报了这血海深仇,实在无颜做人,哪怕处处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拼上一拼。”

    赵德叹道:“凌捕头没有白疼你,有你这几句话,九泉之下他也应该瞑目了。”又嘱咐凌天宇几句,告辞回去。

    凌天宇草草做了早饭吃过,到凌云坟前祭奠了一回,起身把凌云授他的掌笔功夫全部演练了一遍,长出一口气,放眼打量坟地周围,心想,“我原以为义父教我的武功可以打遍东西南北,昨夜一战,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若不勤学苦练,恐怕今生报仇无望。这里清幽少人,不似城里人来人往,倒是个练功的好地方,我不如在这里搭个草棚,一来陪伴义父,二来正好早晚勤练功夫。”

    他心中念头一动,马上付诸行动,回家带来一切所需器具开始搭建。费了两三天功夫,他总算完成了任务,顾不得喘息,马上又回去运来床被,锅碗等必须之物,等一切安放停顿,已到月上中天。他虽然一身疲倦,但仍咬牙又把所学的功夫全力练了一遍,仔细揣摩每一招每一式的要点。他忙碌了几天,等最后一路掌法使完,已是累的动弹不得,仰面躺在地上再也懒的起来。

    日去日来,金风渐凉,转眼已到了晚秋时节,这段时日内,凌天宇不离坟地半步,早晚勤练武功,自觉功夫又比以前大有进展。这一天早起时天色阴暗,当他把一路铁笔使完收势时,只听有人在旁赞道:“好。”

    凌天宇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站在身侧不运,这走者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两侧太阳穴高高隆起,双手筋骨暴凸,一身粗布衣服,脚下蹬着布鞋,但周身却充满了威严,使人一见之下便肃然起敬。

    凌天宇打量了他一番,迟疑的道:“老伯是……?”

    这老者满身尘露,看样子是跋涉而来,听凌天宇说话,微笑道:“老夫姓陈,到镇江来寻访亲戚,走到这里,看小兄弟在练功,忍不住喝彩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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