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大亮，河道上的木船，像个在太阳下闭目养神的老人，依然静静地泊于水面。而船舱里的小窗，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瞬息之间，引入了一簇耀眼的晨光来。
当沉睡的楚云歌，从朦胧中睁开双眼时，首先看见的，是一张嬉皮笑脸的少年的脸。
“你是谁！？”刚清醒过来的楚云歌吃了一惊，赶紧翻身就要爬起来，谁料却是浑身一疼，又噗通倒回了床上。
那少年正猴子似的蹲在楚云歌的床沿上，听到问话后便笑着答道：“我叫小五，我们是在河边把你捞上来的，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哪里？”楚云歌环顾四周，隐约感觉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而其中的一张小木桌上，还趴着个正在睡觉的黄衣少女。
“你在我们的船上，我们帮你治好了伤，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啥呢。”小五看着楚云歌，笑呵呵地问道。
“我……我叫林云天。”楚云歌语声一顿，他不敢说出真名，只得随口编了个名字出来。
“哦……”小五点一点头，正要继续询问，谁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叫嚷声。
“林云天……啊呀！坏了坏了，我怎么睡着了！咦？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伤口应该不疼了吧？”黄衣少女刚醒来，就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起，当看见了坐在床上楚云歌时，便赶紧过来连珠炮似的搭话。
“嘿嘿，莺姐，还不快来见过林大侠！”小五蹲在床沿挥挥手，喜笑颜开地说道。
“林大侠……噢不，林公子，你现在感觉好些没？”黄衣少女笑盈盈地走到床边，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将小五从床边拖下地去。
“感觉好多了，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也只能先记在心底了。”楚云歌撑着身子，面露感激之色。
“醒了啊。”说话间，忽然一个高瘦老者，不知从何冒了出来，站在黄衣少女后边，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楚云歌。
“是……是的，多谢老丈救命之恩。”楚云歌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些紧张地回答。
“爷爷，你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都把人家吓到了。”黄衣少女没好气地抱怨着，随之又看着楚云歌说道：“林公子，我叫江竹莺，他是我爷爷，还有那个瘦猴子是我爷爷的徒弟小五。”
“哼，你这没大没小的臭丫头，就只会帮着外人说话，那小子与你见面不过半天，你就什么事都向着他了！？”江姓老者气急败坏地跺着脚骂道。
“人家说的是事实嘛，云天你说对不对？。”江竹莺忽然撅一撅嘴，娇声娇气地回话，又转过头来，问楚云歌说得对不对，就连口中的称呼，也从最初的林公子变成了云天。
“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明白，诸位说的究竟是什么……”楚云歌被三人看得尴尬不已，心中更是不解江姓老者为何会看自己不顺眼，而黄衣少女却偏偏会处处向着自己。
“混账小贼，你昨晚对我孙女做了什么，怎么搞得跟喝了迷魂汤一样，看老子我不打死你！”江姓老者一见二人的亲昵态势，顿时便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撸起袖子，就要跳上床去打楚云歌。
江竹莺和小五赶紧一拥而上，将江姓老者拖住，小五更是慌里慌张地取出江姓老者的烟杆，掏出火折子来点上，接着送到老者嘴边。
“老爷子息怒，老爷子息怒，来来来，先抽口烟消消气。”白衣小五说着，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搬个凳子请江老者坐下。
唯有床上的楚云歌，仍旧是看得一头雾水，惊疑不定，他虽然不知老者为何而怒，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楚云歌饱读诗书，好歹算个明礼通达之人，他赶紧挣扎着试图从床上爬起，口里朗声说道：“晚辈实在不知是何处得罪了江爷爷，若是有不妥之处，还望江爷爷告诉我，小子甘受任何惩罚。”
坐在凳子上的江老者抽了几口烟，好似真消了气一般，一边吐着烟雾，一边慢悠悠道：“不妥之处我就不说了，说了你也照样不明白，我且先问你，你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受的伤？”
楚云歌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明白，老者的后半句话，是想盘问自己的来历，他低头略加思忖，立刻就开口答道：“小子名叫林云天，出生于山西的一个商贾之家，前些日子跟随父母去山东进货，结果半途遇上了山匪。我父母和随从都已惨遭屠戮，而我自己被山匪打伤后，又给丢进了水里，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在这艘船上了。”
“唉，那些山匪也真是可恶，云天哥若是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下来，跟着我们一起跑江湖卖艺，你看如何？”江竹莺往前一步，靠在床边含笑问道。
第三章：窘迫（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