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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锦宫灯为君明(1/2)

    在皇上久病不愈的情况下选秀纳妃并不是合时宜的事,但太后担忧皇上龙体,想出纳妃冲喜这个法子,也是情有可原。

    从各地选来的秀女经过层层选拔,最后留下九十九人,送进宫中,暂居秀女处。

    秀女处的宫人都十分和善,只要不坏了规矩,都不太约束,衣食住行也都是精选好的送给各房。

    丹枫把这事偷偷告诉我的时候,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快忘了这话,皇上已经立了皇后,可不能忤逆犯上。”

    丹枫挑了挑柳叶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其实丹枫是有资格做这番想象的,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家中有权有势,据说祖上还与皇室有姻亲,现在虽然生疏了,到底生长的氛围还在,才将她**得如花似玉,才情并茂,在今次进宫的秀女中,也是出类拔萃。不像我,只是乡下一个医馆大夫之女,生了一张清秀的面孔,竟然也被选了进来。

    丹枫与我同住一房,她性子活泼,长得可爱,谁都愿与她相处。但众人中,她却独独与我最要好,或许是因为我善于倾听,又或许是因为我出身医馆,会做别致的熏香送她。

    上元节,宫里照例是要办灯会的。

    明日便是选秀大典,各秀女都在加紧准备,丹枫却不管这些,有恃无恐地拖了我偷偷溜去内市玩。

    内市其实是宫里外交易货物的场所,佳节当时,会有外头的商人来摆摊售卖,像宫外的集市一般。白日狭长幽深的甬道,此刻装点着各式花灯,变得光鲜亮丽起来。盛开的莲花灯、机巧的走马灯、俏皮的兔子灯......但最受人欢迎的,恐怕还是天灯。

    点燃蜡烛,再借助风势,天灯便载着宫里人的孤寂、苦涩、怅惘、期待,平地而起,微弱的光星星点点,仿佛心中不灭的希望。

    丹枫大叫着好看,拖着我满内市找卖天灯的商人,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最后一只天灯。

    “啊,找到了!”丹枫开心地跑过去,正要拿起,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先她一步拿起了天灯,随后有柔软的男声道:“老板,我要了。墨昭,给钱。”边上又闪出一个挺拔的身影,替拿着天灯的男子递了些碎银子过去。

    丹枫不乐意了,但难得地没有吵闹,想是知道自己理亏,只是愣愣地盯着那男子手中的天灯。我叹了一口气,上前行礼,恳求道:“公子,丹枫喜欢天灯,可否请公子割爱?”

    男子没有说话,一旁叫做墨昭的男人瞪眼想说什么,却被那男子拦住:“既然那位姑娘喜欢,便送与他吧!”

    我 低头道了谢,上前接过那天灯。感受到墨昭剜肉一般的目光,我抬头看他,歉然一笑,然后携着丹枫的手,径自离去。

    走了几步,我回头。人群中那男子回眸,阑珊灯火中,他鸦羽一般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

    现在想起来,之后发生的许多事,或许都只是因为在人群中,我们多看了彼此一眼。

    从此情根深种,无法挽回。

    那夜的天灯绚烂,映亮了皇宫的天,也点燃了秀女处一间小屋。

    真不巧,那便是我和丹枫居住的屋子。

    等我被烟熏火惊醒时,四周已是一片火海,我边大声叫着丹枫的名字,边朝门外跑去。好不容易冲出屋子,听见身后丹枫虚弱的呼声:“霜晴。”我本能回头,而此时,梁柱塌了,燃烧的木材轰然向我砸来。

    等我苏醒,只听到丹枫在我身旁哭得梨花带雨:“我不要去选秀了,我要在这里陪霜晴!”边上的宫人“小祖宗小祖宗”地哄着,丹枫还是拉着我的手不肯放。

    我试了试张嘴,有点疼,但还能说话。我说:“丹枫你去吧,你要替我一起努力!”

    丹枫顿时泪流满面地扑上来抱着我哭道:“都是我不好,霜晴,要是我不喊你就好了,呜……”

    “你没事就好。”我强笑了一下,生疼生疼。丹枫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沾满泪痕,衣衫凌乱,头发也有烧焦的痕迹,但好在没有伤在身上。

    丹枫总是如此幸运,上天眷顾她,一定会保佑她平安吉祥。

    果不其然,丹枫在选秀大典上艳惊四座,被封作丹妃。

    很少有秀女能这样平步青云,丹枫居住的丹华殿顿时人来人往,各种珍宝封赏频至,妃嫔、宫人、太监……一个个络绎不绝,巴结的有之,示威的有之,更多的是来瞻仰这被太后称作“天人之姿、彦雅之德”的女子。

    我远远地站在丹华殿外的角落,看丹枫兴高采烈的样子,娇艳得像一朵带露的蔷薇。站在她身旁的男子,脸色苍白,却用那温柔得像水一样的眼神,那么深情地看着她。

    那是我们在内市遇到的男子,也是当今圣上,华熙。

    我在火中毁了容貌,左脸颊留下了狰狞的疤痕,无法再入后宫,因为在医馆长大,略通医术,所以被派去太医院,做了一名小小的粗使女官。

    在到太医院的第三天,徐太医来找我,说有人想见我。

    我拼命往百草园奔跑,心脏怦怦跳动着,像一只跃跃欲试的小鹿。徐太医是太医院之首,能让他亲自来找我的人,还有谁?还有谁!原来他还记得我!

    气喘吁吁地跑进百草园,未待凝神静气,已被人拥入一个宽广的怀抱,温暖而强势。那坚实的胸膛里传出强烈的鼓动,有令人迷醉的男子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

    阳光明媚,我却竟然有一种冷彻心扉的感觉。我用力挣脱开那人的怀抱,退开两步,冷冷道:“锦顺王爷自重。”

    锦顺王爷,也就是那次在内市陪伴在皇上身旁的墨昭。

    他很不满地哼了一声,抬手想碰我的脸庞,被我躲开。他双目一瞪,将我的手臂一扭,禁锢在他的怀里,粗糙的手指很疼惜地抚摸着我左脸颊上的疤痕。末了,霸道的吻就那么压了下来,让我无法喘息。

    “我要你!”他狠狠道。

    我用力推开他:“这恐怕不是王爷能做主的。”

    “我这就去求皇上。”墨昭势在必得地扬起嘴角,“我会让徐太医帮你好好治疗脸上的疤痕。”说着,快步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掏出帕子,将嘴唇狠狠擦出了血。

    治不好的。

    伤心是无药可救的。

    徐太医在给我治疤痕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墨昭的事。他父亲与先帝是兄弟,封地广阔权倾一方,却英年早逝,母亲也殉情而死,先帝怜悯墨昭年幼,将他从封地接到宫中抚养,还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做了伴读。

    不过,这毕竟是表面上的说法。锦衣玉食的藩王夫妻怎会在壮年时双双无故暴毙?先帝又为何无视墨昭的亲眷家臣,千里迢迢将他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宫中生活?我想宫中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原因。

    徐太医自然也明白,他叹息:“这孩子沉默寡言,幸好跟在皇上身边,还不至于被欺负。”

    墨昭真是太会骗人了。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强势和霸道,让我相信,他是困于笼中的隐忍猛兽,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第二天,丹枫风尘仆仆地从丹华殿赶来接我。

    她握着我的手亲亲热热地聊着许多事,还关切地问我脸上的伤疤好了没有。我取下遮丑的花钿,露出那些狰狞的疤,丹枫的眼睛里立刻噙满了泪水。

    “这都是我害的。霜晴,太医院的活儿又多又杂,不如你跟我回丹华殿吧?我们姐妹两个还像以前一样住在一起好不好?”丹枫哽咽道。

    我沉默不语。丹枫急了,偷偷附到我耳边说:“还记得我们在内市看到的那个凶巴巴的墨昭吗?我上次不小心听到他跟皇上说要讨了你过去。丹枫,这人凶巴巴冷冰冰的,肯定会虐待下人,你不怕吗?”

    他真的去问皇上了。所以,你才来得那么快吗?我眯起眼睛,假装惊吓:“怕,怕得要死。”

    于是,我便跟丹枫去了丹华殿,做了她的侍女。

    丹华殿外,青竹和雪松覆着皑皑白雪,有地底自然的温泉水潺潺流动,一片雾气迷蒙。几只孤傲的丹顶鹤,鲜红的顶冠那么显眼。见着人来了,扑扇几下翅膀,紧走两步,继续闭目养神。一派人间仙境。

    丹枫是最喜欢鹤的,她有鹤一样美丽的脖颈,和白雪一样单纯的心。

    这是皇上最常对我说的话。

    他久病不愈,精神总是不好,一日三顿要按时服药。他又极宠丹枫,常常来丹华殿停留。这伺候皇上服药的任务,便落在了丹枫身上。每次喝完药,丹枫都要亲自将药渣倒在鹤园内,她说这些仙禽,会带走皇上身上的病痛。

    这些话说得贴心,皇上又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亲昵了一番,眼神里都是宠溺。三千恩宠冠一身,皇上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偶尔他会问起我,问起我脸上的伤,我照实回答了,他就深深地叹息,然后用力咳嗽。我急忙上前拍他的脊背,等气息稍微平定下来,他说:“幸好丹枫平安无事。”

    我的手停下了半空,而后无力地垂下。

    进了丹华殿,墨昭再想接近我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并不会死心。

    时值三月十五花朝节,上元挂花灯,花朝放水灯,我悄悄地跑到御花园一处偏僻的水域,放下一盏水灯。宫里的老人说,“灯”就是“等”,放流一盏水灯,就是放逐一场等待。

    可惜我等的那个人,身边已经有美好到不可一世的女子,永远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我没打算让任何人知晓这个隐秘,所以挑了一条直通宫外的水道,安静地看水灯渐渐飘远,直到离开我的视线。

    第二天深夜,我悄悄进了鹤园,鹤园中弥漫了浓浓的药香,我抚摸着丹顶鹤鲜红的冠子,微笑起来。

    “原来你拒绝我,却是因为他。”身后响起低沉的男声,霸道的拥抱随之而来,粗重的呼吸呵在我的脖颈,昭示着他的恼怒。他低头吻我的耳垂,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你怎么知道?”我淡淡地问。

    墨昭枕着我的颈窝,声音有些发颤:“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暗处偷看皇上和丹妃亲热,我知道你在夜晚对着月亮默默流泪,我知道你放流的那只水灯上写了一个‘熙’字......我全都知道,因为,我一直看着你。为什么你不回过头来,看看我?”

    为什么?如果一个人占据了你所有的视线,你就再也不会看到其他人了。皇上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可是我说:“因为你永远都只能站在皇上身后。”

    墨昭突然恼怒起来,握着的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我知道我触到了他的逆鳞。而这,恰恰是我需要的。

    丹枫近日有些忧郁,我问起来,她只是红着脸不说话。我心中了然。

    隔了几日,我给她换了新的熏衣香,里头加了蔷薇、茉莉、檀香、沉香之类,丹枫闻着那过于甜腻的香气皱了皱眉头,待我附耳与她说了些话之后,她立刻脸红扑扑地穿上去见皇上了。

    皇上开始夜夜留宿丹华殿,而他的病体,竟然奇迹般地有了起色。

    沉寂的皇宫终于多了些喜庆的色彩,人人都说丹妃是天上仙子,下界嫁与人间帝王,以仙身治好了皇上的病。

    没过多久,丹枫怀了龙种。太后欢喜,授意皇上加封丹枫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说到皇后,我并没有见过几次,只知道她是太后为皇上指定,进宫时间虽长,但并不讨皇上欢心,也没有子嗣。

    她也来看过丹枫,丹枫正当志得意满,对皇后诸多怠慢,皇后倒也知趣,并不与她多计较,丹枫就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她经常提起我们还在秀女房时那些宫人的话,那些“这里头会不会出个皇后”的大逆不道的话,她躺在榻上,欢快地笑着:“我觉得他们说得不错。你觉得呢?”

    我安安静静地替她捶腿,答:“是。”

    时近深秋,皇宫内上千株丹枫生得嚣张,丹枫的身子日渐笨重,我记着太医的嘱咐,每日陪丹枫上御花园散步。

    这日才进园子,远远就听见皇后尖厉的声音:“打死这个畜生!竟敢在我的衣服上撒野!”

    丹枫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急忙扶着她迎声而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皇后在让下人打一只瘦弱的野猫,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冲撞了皇后,此时已被打得血流如注,白色的毛皮尽数染红,弓着身子缩在墙角,惊恐地睁大双眼。

    丹枫嘴角一扬,挺着肚子上前:“姐姐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皇后见她来了,气焰顿时小了一半,但仍瞪着一双杏眼,恶狠狠道:“这只畜生,竟然撕破了皇上送我的这件纨丝衣!”

    纨丝衣乃是西域贡品,是用特殊方法养殖的蚕,吐出的七色丝线织布作衣,一年才得一件,甚是名贵。

    而丹枫只是心不在焉地笑笑,说道:“这种衣服我那里压了十数件,来不及穿,如今怀着龙种,一时也穿不上了,姐姐身量与我差不多,想要几件?我让霜晴拿了送到坤禧宫。”

    一句话将自己的优势显露无疑,无怪乎皇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转身,怒气又冲着那无辜的小猫发去,喝道:“继续打!打死为止!”

    “慢着!”丹枫手一拦,“我看这小猫可爱,喜欢得很。我用纨丝衣跟姐姐换这只小猫可好?”

    她再次提到纨丝衣,皇后终于放弃了毒打,气冲冲地出了园子。

    那只小猫后来便留在了丹华殿,我替它包扎好伤口,又好吃好喝地养了一个月,它终于恢复了原先光鲜亮丽的样子,雪白的毛皮,金银双色的瞳仁,最重要的是,每当丹枫害喜难受时,它就乖乖地趴在丹枫身边,软软的毛皮蹭着丹枫的手指,讨好地喵喵叫。

    丹枫喜爱这只猫,她对我说:“皇后要打死它,我偏要救它。你看,连它都知道谁是这后宫之主。”

    她太自以为是了。

    而这深宫中,最忌讳的,就是自以为是。

    下元节刚过,丹枫突然病了,高烧不退,腮帮子肿得像个馒头,浑身疼痛难忍,过了几日,竟然就莫名失明了,太医们来看过,但是碍于丹枫肚中龙种,不敢下猛药,只开了些清热解毒明目疏肝的寻常药石,暂且拖着,直到生产为止。

    皇上深爱丹枫,自然不忍心她受这样的苦,情愿放弃子嗣,偷偷下令让太医给丹枫症治。

    可这事不知怎么泄露了出去。皇上向来体弱多病,房事难成,继位多年无后,如今好不容易有后,怎可能随意放弃。别说太后不肯,就连朝中大臣听说此事,都集体上书明志,要求皇上保龙裔,弃嫔妃。

    那天皇上握着丹枫的手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离开宫殿时同我说:“好好照顾丹枫。”

    他苍白的脸上连一点血丝都没有,眉头郁结,眼窝深深凹陷。可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屈身说了声“是”。

    七日后,丹枫早产,生下一个畸胎。太后震怒,将一干太医处死,畸胎溺毙,镇于太庙高塔之下。不知是哪儿起的风言风语,说丹枫根本就是妖精化作人形,来迷惑君心,皇上会好起来也是她施的妖法。

    人心真是很奇妙的东西,众星拱月和落井下石之间转换得轻而易举。

    丹枫重病,药石惘医,不久便香消玉殒。

    消息传来的那晚,我背着一只小小的包裹,独自前往坤禧宫。

    皇后已经在等着我了,我规规矩矩地跪在她面前,将手中包裹向上一递,皇后接过,随手扔进脚边火盆。

    火焰熊熊,舔舐着包裹皮,不一会儿,里头露出雪白的毛皮,又过了一会儿,便灰飞烟灭了。

    “一只小小的猫,居然能杀人,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我淡淡地笑:“孕妇本就忌猫,何况,这猫还是奴婢特意命人从霍乱村找来的。”

    皇后眯起眼睛,问:“你怎么料到她会阻止我打死这只猫?”

    我笑而不语,当一个人得意忘形之时,就会妄图挑战权威,这个道理并不难懂。皇后显然也反应了过来,玩味地看着我:“你为何要帮本宫?”

    “我求娘娘一件事。”我第一次抬起头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这宫里的女人,日思夜想的只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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