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路那家太贵,我怕把你吃穷了回过头还得养你。”黄博士给贺凡到了一杯酒,不忘调侃。
贺凡敬了黄博士一杯之后,便自顾自连续喝了好几杯,才突然停下来,他给黄博士讲了一个故事。
初中的时候,他遇到一个女孩,相貌平平,不丑,也不特别漂亮,她家经济条件不好,后来才知道她还有一个病重的父亲,但她乐观开朗、成绩优异,她笑起来很美,也很温暖,像阳光一样。
她的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在班里,不管是优生还是差生、老实巴交的还是屌炸天的,她都能够和他们愉快地相处。他很庆幸可以成为她的同桌,即使经常被她欺负,甚至在她撞见自己偷看她日记的时候对他生气怒吼。
“你小子喜欢她?”黄博士在桌沿上磕着杯底。
“我也不晓得怎么就喜欢上她了,但是一直不敢表白啊!”
“闷骚,你内裤一定是红色的吧!”
那时候太小,他不敢向她表白。有一天他翻开书发现一张字条“贺凡:我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认定那张字条是她写的,所以他涂掉名字,把“我喜欢你”放进她的文具盒。算是表白了吧,他想。
可惜她把字条又扔回给了他,她的反应教他捉摸不透。
初三毕业那年,她父亲去世了,她一周没来上课,回来的时候暴瘦,让人心疼无比。
“那时候你应该多和她说话,安慰她、鼓励她,给她留下深刻印象,好运的话,还能……”
“别提了!”
从那以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掩都掩不住的悲伤难过,不主动说话,更看不到她再像阳光般温暖人心地笑。
高中的时候,他和她在同一层楼,她每天都会从他的教室经过。他总是“藏”在教室里看她,待她稍微走远,他又去到走廊,继续看她,却总也看不够,总也看不透。
“真的不愿意看到她高中时候的样子,深色的旧衣服,走路的时候双手插在兜里,要么低着头,要么看着远方,拒人千里之外、甚至世界与她无关的孤独冷漠,不是不美好,只是太沉重,太悲伤。”贺凡说。“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为她分担,帮她走出阴霾,想看到她明朗快乐像阳光一样,但我每次看到她,却连走近的勇气都没有,更不敢和她哪怕打个招呼。”
有时候他会看到她和同学一起玩闹,和罗宇东一起捡小石子,和徐良并肩而行,很开心的样子。
他甚至愿意她是那样开心的,即使是在别人身边,但她身体里那个被小心藏匿又时常跳出的她,像一块寒气逼人的玄冰,又像一只蜷缩成球的刺猬。
三年,他就那样每天都看着她从走廊那头走来,又从走廊这头离开。
“三年你就那样看着她?招呼都不敢打?这不像你啊!”
“我尝试接近过她两次,都失败到姥姥家了!后来我想,能每天看着她,就知足吧。”
“后来呢?来,满上!”不得不说,黄博士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高考之后,她……消失了,无声无息,我四处打听,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她没有电话、没有QQ,同学录上她只写了一首小诗。我以为我永远错过了她。
后来地震了,我立马想到她,但她完全地,杳无音讯,你知道吗?我简直要疯掉,我第一次那么难过、那么后悔自责、那么绝望,那一刻,我宁愿我错过了她,但只要让我知道她在哪里,她平安、她很好。”
第十六章 吐露心衷（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