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算是来了，这鬼地方不怕死的人还真不少，成天都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大个子一脸兴奋，然而看向莫北齐的眼光就像委屈的小媳妇般幽怨。
莫四爷冷不丁的一个寒颤，只觉得这话从这小子口中说出来怎么就怪不是个滋味呢。
“老五，这才多久不见？能不能别这样看着四爷我啊，你这样盯着我看得我心里慎得慌。”
莫北齐言罢哈哈大笑起来，几大步向前右手握拳重重地打在高个男子肩膀之上。
“大哥，你想好了？”
“想好了，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大哥你想通了就行，其实大嫂的事吧也强求不得，这都过去二十年了，我们哥几个不管上界还是下界，能找的地方也都差不多了，说句大哥你不爱听的话，或许大嫂真的……”
“行了，老五，好端端的干嘛提她。”高大男子还未说完，莫四爷便挥手打断。
“大哥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这人脑子不好使，说话直接不懂得什么拐弯抹角，大哥千万别往心里去。”
“老五，这才多久没见，说话居然这么客气。放心吧，那女人死就死了吧，难道你觉得四爷我还是什么专情的人？”
名为石岩的高大男子闻言使劲扰了扰头，心下默默想了想自己这大哥的为人，之后很是肯定地朝莫四爷狠狠地点了点头。
莫北齐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你丫的就不能配合你大哥我吗？不过他也深知自己这兄弟的脾性，要想让他马上反应过来那根本就毫无可能。
“老五，最近怎么样？”莫北齐可不想再废话于是直接叉开话题问到。
“不怎么样！成天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上这挨揍，不过大哥有一件事你可一定得帮我。”石岩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诉苦道。
“哦？还有什么事还能难倒我们老五？”莫四爷倒是真来了兴趣，他可是知道自己这兄弟实力的，很难想象这地方还有什么事什么人是他摆不平的。
“大哥你不知道，前一段时间这黑市来了个老头子，成天背着一大包老古董吆喝来吆喝去的，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喜欢热闹，于是就想去吓吓这老头子图个安静。可谁知……“石岩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压低声音继续道，
“可谁知我给这老头子胖揍了一顿，你还别说，看着那老头子老胳膊老腿的，揍起人来那可叫一个爽，我小看他之下吃了大亏，给他揍得整整两天下不了床。后来伤好了我肯定不甘心啊，于是从那以后每隔一天就去黑市另一面找他麻烦，结果就更让我崩溃，我压根就没赢过……”
大个子声音越压越低，到最后连莫四爷也听不清还说了什么。不过想想也对，想想他这块头，他的实力，他都输给了一个老头子确实太丢人了……
而莫北齐听到这也大致了解了发生了什么，莫四爷心下略微惊异，他可太清楚自己这兄弟的抗击打能力了，要知道五弟走的可是体修之路，能打得他整整两天下不了床，那老头子可当真不简单。
大陆之上，武修算是随大流的主要修行体系，这之外的，还有体修，法师……诸多职业修行体系也造就了大陆文化空前璀璨。
体修，一种追求肉身力量的极限修行方式，体修者修行所付出的，往往是武修的数倍，而且自万年前天道桎梏，体修有所成就之人可谓凤毛麟角。
但凡事有所付出便必有所得，据说大成体修肉身堪比神兵利器，同时还能免疫掉法师的五行属性。可以说，体修者便是法师的克星。
“小五啊，当初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小看了这南川，虽说在这下界几域之中实力排名最弱，但奇人异士多不胜数。嘿嘿，你小子也不用你那铁疙瘩脑袋想想，能造就出你四爷我这种人物和你六弟的地方，又怎么会简单？”
“行了大哥，我知道你老人家天纵之资，不然二十年前也不能带我们几兄弟打遍上界。可关键是你小弟给人欺负了，大哥是不是先去用你圣洁的光辉度化了那老头子？”
石岩未曾注意到他在说二十年前的时候，边上的莫北齐神色出现了刹那的恍惚，不过片刻间，莫北齐重重地出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在石岩身上缓缓道：
“小五，当初我们终究太年轻，什么打遍上界，要不是我太冲动，兄弟们也不会受那些罪，你二哥家的那小子还险些没命，你大嫂也是给我气走的，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石岩看着语气平缓却极为认真，言语间颇为自责的莫北齐，连忙急声道：
“大哥，你这是哪跟哪啊，今天也就是我，要换成二哥三哥他们听到你这话非和你急眼不可。兄弟们早说过有难同当的，大哥你恩师之仇便是兄弟们此生不死不休的生死大仇，二十年前我们打不过那群老家伙，二十年后我们几兄弟再打上一回便是！”
说到这石岩忽然也是苦笑一叹：“不过说真的，二哥家那孩子确实命苦，跟着我们受了无妄之灾，也不知是哪个老乌龟王八蛋这么歹毒，竟然对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下手，还是武修之人最为禁忌的秘法‘逆灵神脉’，那可是接近天阶的禁忌秘法啊，居然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使用，那些个老不死的也真下得了手！”
莫北齐也是神色一黯道：“莫忘那小子挺像他爹的，一模一样的倔脾气，就我们呆在无锋的三年里，这小子冲击灵汇境整整十次，晕死过去八次，我出手救过六次，老五你是体修，应该最能明白那种感觉吧。”
“唉……说起来六年前我们离开上界的时候，二哥的家族可乱成一团，也不知几年过去，现在怎么样了”高大个石岩略有担心道。
“放心吧，你二哥做事可比我这大哥果断多了。我们还是说说眼下的事吧，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怎么说呢？简单点就是莫忘那小子估计这次就快突破炼体巅峰了。”
“什么？！这怎么行，大哥你难道没有告诉过他他身中秘法吗？这下怎么办？那可是逆灵秘法！灵力对他而言就是死神的邀请函，他若在体内修出了灵脉，到时谁还能救他？大哥，你怎么不说话？”石岩闻言脸色大变，语气急切而焦虑。
莫北齐脑海中闪烁过一幕幕少年这些年修行的画面，淌过面颊的汗水，一柄炳残破的废剑，从未变过的坚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