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67、
一切都在按照秦商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米凯被封闭在单独的隔间里不分昼夜的开发攻击程序，秦商安排了三个赛车女郎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罗汉则按着秦商的指示昼伏夜出，四处招揽亡命徒做手下。受过军队训练的魏晨则在建筑工人整修之后，在楼层各处布置上致命陷阱以作最后的应急手段。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里秦商都在做什么，两个星期以来他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顶层的房间里，偶尔会召来魏晨和罗汉一遍遍的推演一旦出现意外时的应对之策。
不久之后，米凯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通过切入地下光缆，米凯成功进入了通向数据中心的环形骨干专网，并窃取了不同部门数个账户的使用权限。此外，米凯还精心制作了多个带有逻辑炸弹的蠕虫病毒以便使用……
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暗流汹涌，一触即发。时间慢慢指向十月十七日，十一天后，整个城市的一切都将发生改变，然而现在却仅仅是个平静的开始。
米凯在秦商的授意下将代号为“chaos”的病毒分批释放到整个数据中心汇聚的网络里，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秦商并未做出进一步攻击的指示。
米凯并没有问出他心底的疑问，作为病毒程序的开发者，他很清楚自己的作品究竟会有怎样的效果。这个经过精心伪装，能在不同触发条件下，做出不同攻击特性的电脑病毒如同一件精美而致命的艺术品，让他感到满足和骄傲。
只是现在还处于半休眠状态的病毒并没有立刻造成重大威胁，它们只会每天不定时苏醒，在各自感染的主机上随机修改少量数据——有时是一条有时是几条，然后再次进入休眠状态，结束进程，毫无规律可循。在整个城市每天产生的海量数据面前，这些伪装成正常操作的细微改变几乎无法被察觉和审计。而受到攻击的大多是长期没有登录，已处于休眠状态的账户，这些账户中的资金或者身份即使发生了改变，受害者一时也很难察觉。
但对于警方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仅下城区刑警队在第二天就接到了三次报警，其中两次是本地居住的良好市民无端变成了网上追逃的刑事案犯，被无处不在的天网系统辨认了出来。虽然最后辗转查清是一场乌龙，但造成的舆论压力却并不小。而另一起报案则是一家大公司的小开带女朋友吃饭时发现某张不常使用的银行卡中的存款已被清零，虽然金额不大，但警方还是移交给银行方面进行内部调查。
三天过去，街头依然宁静，这让满怀期冀的罗汉感到有些失望。看到罗汉渐渐丧失了热情，秦商将其叫到顶层自己的房间叙话，当然魏晨也在那里。
“你知道这事有时候跟下棋一样，心急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你只有做到全面布局，才能把枪口布置在你的对手所有可以落子的地方，然后等着他们自己撞上来。所以，有时候你需要作出一些佯攻或者潜伏的动作。”秦商微笑着对罗汉说道。
“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可是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无论他们是平民还是黑帮，无论他们是警察还是军队，我们这张网要足够大才能把尽可能多的人装进来，所以我并不介意花点时间来做好准备。”
“你是说到时候这个城市整个都会落在我们手里？”罗汉眼睛逐渐明亮起来，“差不多吧。几天以后我们就会拿走这个城市最重要的东西。”秦商安抚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罗汉说道，他转身看向窗外，心里却对罗汉有了一个新的评估：这种人出身商人家庭，逐利本能已经成为他的思维惯性，而这样的心理习惯注定会成为他的明显弱点。秦商没有再说话，他沉默地看着窗外大雨中的城市，看着自己的庞大猎物慢慢陷入黑暗之中。
一个星期缓慢过去，对于外界而言整个城市似乎一切如常，但在秦商罗汉米凯等知情人眼里，这个城市早已是黑云压城，面目狰狞。如同棋盘上的博弈，如今布局已定，只等最后的将军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