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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呃!开学有些伤感(1/1)

    除夕夜后的一周,也就是假期的最后一撮小尾巴也这么一溜烟儿没了,吃喝玩乐的日子,把人都过懒了。

    柴晓晓躺在床上,看着爸爸妈妈给自己收拾的大包小包,从昨天苦口婆心的说辞:“妈,我不带那个,学校就有卖的。哎呀爸,猕猴桃装行李箱里该挤烂了。哥哥哥,那些特产要给姥姥送去的,别,别塞了……”转换到今天的无声抗议,六个小时的车程,汽车—火车—公交车—偌大的校园……宝宝要废……“晓晓,你赶紧去里屋看看背回来的书都收拾利索没,别再跟高中老师玩作业落家的老把戏了。”柴妈妈捅了捅赖在床上的柴晓晓,接着又缝起了开线的书包肩带。“哦,好~”这一刻不禁让她想起了以前,那个能被奥斯卡提名的柴晓晓。

    柴晓晓小学到初中都是班级尖子生,但她靠的不是勤奋,而是运气加小聪明。可以说九年来从没完成过一次寒暑假作业,为逃避惩罚,花样层出不穷,但最常用的就是:作业都认真写好了,可是忘家了。或许别的同学很容易被识破,但柴晓晓徒有一副好演技,再加上面相比较老实,成绩也算优秀,总能被“无罪释放”。记得初中有一次数学老师超严格抽查作业,写不完的直接拉操场蹲着补,这阵势,轰隆隆空了半个班,士可杀不可辱,这出去蹲着也太丢人了吧,怎么着也得拼一把。等到该出去的出去得差不多了,柴晓晓也大大方方地空着手出去了,靠近扶着栏杆直皱眉头的李老师:“老师,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写作业,结果落家了,要不大周末放假我给带来您单独检查……”一语未完,已凝噎,“我真都写完了,就把这份作业落家了,别的都带了。”李老师转过头,狐疑地盯着她无辜的小眼神,瞅了半天回了句:“又落家了?那就带回来再让我看看,回去上自习吧。”演就演到底,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等逃离了李老师的视线范围,坐到座位才嘚瑟地抖动那按捺不住的大腿。其实她是个很会学习的孩子,从不为了急于完成作业像别人一样一顿狂抄,她宁愿等开学收收心再认认真真地补,所以她的作业只能等到开学一周后才能被验收。

    但到了高中就不一样了吧,听学长学姐说每次开学会有老师打电话给家长做假期回访。既然不能说落家了,要不然说落火车上了,或者可能被我家大黄给叼走了……哎呀,不行,看来难逃此劫了,自求多福吧。磨蹭了半天,盘算着要受几科老师批评,才拎着书包走出去。其实她不敢告诉妈妈的是,这些作业还得像从前一样原封不动地背回去。

    时间差不多了,一个行李箱,一个拎包,一个背包,都被父亲扔上机动车了,柴妈妈紧接着也坐上车。院子里柴晓晓拉着哥哥,说着兄妹间的悄悄话,最后往妹妹兜里塞了省吃俭用存下来的200块钱,柴晓晓摸摸大黄,这狗有灵性,今天格外沉默,跟放假回来第一天相比,简直换了个狗似的。爸爸妈妈在外面催了,柴晓晓又看了眼院子,屋顶上有几棵枯草,等暑假回来又能变绿了吧……出了门,上了车,死死拽着哥哥的手,机动车启动了也不想松开,哥哥小跑着把她送出了胡同,机动车发动声混杂着大黄的嗷嗷叫声,拉长了整个胡同。拐出过道,渐行渐远,柴晓晓竟第一次嘤嘤地哭了起来。妈妈察觉到了旁边的颤抖,轻轻拍了拍没敢多说一句话,她怕自己忍不住,记得小学三年级第一次把女儿送到县里最好的私立寄宿学校,一个人回家后盯着晓晓照片哭了一下午,柴晓晓的感性遗传了妈妈,她总说自己眼睛太大,眼皮儿太薄,存不住眼泪,也就藏不住感伤……在前面驾驶机动车的爸爸,并未感觉到后面的异样,重复唱着那首老调:“最美不过夕阳红~……”

    离大巴车站很近,柴晓晓停止哽咽的功夫就到了,正好赶上了去市里火车站的整点车,装好了行李,耐心听完了父母的唠叨,背了背包,坐上了大巴,驶离车站,扭着脖子看着爸妈,直到两人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拿出新买的诺基亚,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妈妈:爸妈,挺冷的,快回去吧,等我到了打电话。妈妈秒回:好,自己留点心,吃的在包里。读了简讯,柴晓晓的眼泪又在眼里打了个转转,不争气地跑了出来,望向车外,平静一会儿就好了吧。

    就这样辗转了6个小时,终于又回到了光华一中,在门口遇到了同班同学,阔别了一个假期,简直既激动又亲切,接过了包包和行李,互相寒暄起来。“我妈妈给大家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全在包包里,等下一起吃~”“我爸妈也是,包里全塞得满满的,这么远拎过来,胳膊都酸了~”“就是,我爸妈还说过两天再给我们邮点特产呢~”

    若干年后,为人父母才会明白:总觉得孩子不在身边,会受天大的委屈。

    若干年后,长大成人才会懂得:别离最常见,珍惜当下才能少留遗憾。

    若干年后,柴晓晓怎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寒暑假要留一堆开学才能补完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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