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故这般感伤?药是要喝了的!”夏盈盈远远的便听到红袖的这段慷慨陈词,心中本是暗喜的,她这般不爱护自己的身子,迟早是要归西的,岂不省了别人好些事,只不过王爷却关照她的紧,又马上回府了,定要照顾她一番。
这样一来,便是又让他们关系近了一步,那么便是得不偿失的罢。
嬷嬷见夏盈盈来了,行了礼,退了下去。
“属下身子不便,不能行礼还请王妃莫怪。”红袖淡淡地说道,虽为歉意之言,神色却未有一丝波动。
夏盈盈就是见不惯红袖的目中无人与遇到何事都泰然自若的样子,她就不信,过会儿红袖还能如此刻这般收放自如?
也让她尝尝,何谓从悬崖跌进谷底。
红袖房内的人都被夏盈盈遣了出去,她甚至都没必要去找借口来搪塞红袖自己为何这般作为,她知道的,红袖对于这些无关痛痒。
“你如今真是可悲,再不能为王爷效命,可能往后连栖身之地都没有,同你那死去的父亲别无二致。”夏盈盈步步接近红袖,字字带刺,欲扎进红袖保护的最坚硬的地方。
人皆有两个面孔,这是红袖对于人情世故仅存的一丝了解,奈何红袖只懂杀人,却猜不透别人的心。
“那么依王妃而言,属下该去陪我那短命的爹?”别人皆认为红袖在沈家灭门这件往事上过不去,就连夏盈盈亦是,可能连红袖都不清楚,自己除整夜的噩梦缠身,在他人嘴中听闻家族之事,竟能一如既往神色淡然。
而夏盈盈岂能如红袖这般笃定,她神色陡变,怒目瞪圆,几近嘶吼,“倘若你知晓沈家灭门的真相,本宫难以相信你还能笑得出来!”
真相?红袖嗤鼻一笑,十年来,她从未想要知道什么真相,更不想因家门恩怨乱了心智,亦不想因仇恨蒙蔽了那双从未被蒙蔽的双眼。
“换言之王妃是要来做君子了?”
莫非是王爷喜欢女子这般性格?那种无论如何都是一脸无惧无畏的表情,不论别人怎样用激将法,她都不会中计的性格?这不是大智,这是愚蠢!
那种只会把自己包裹起来,谁都无法靠近的想法,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慧,只是她不敢!不敢和别人接触,不敢让别人知晓她愚蠢的一面,只要让她的防备崩塌,那么她将不堪一击!
那么,今日便是将她击垮的时候。
夏盈盈眸色顿冷,窗外凉月悠悠,晚风穿过轩窗袭进来,拂起夏盈盈的裙袂,身上寒意岑岑。
“本宫阿玛是慎王殿下指示联和朝内元老一同弹劾你父亲的,你可知何故?”
对于夏盈盈此刻所言,红袖不在意且不相信,倘若真如她而言,慎王怎能将自己收入府中,练就一身绝世武功,然照顾得无微不至,便是想让自己去找他复仇?
一切都过于荒谬,换言之,如同空中悬着的月亮掉下来般荒诞滑稽。
红袖故而噤声不语,只静静注视着夏盈盈因怒气憋红的脸颊。
“你大可自以为是的不信本宫之言,你父亲在朝中是老顽固,处处与王爷意见相左,沈家灭门是因王爷,而你那夜同王爷遭袭也是王爷的主意,你以为王爷担忧你是真的吗?你真的以为你能够攀爬上王爷的头上?本宫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听着夏盈盈义愤填膺的陈词,红袖委实汗颜,这番话她定不会放在心里,只是觉得夏盈盈像个丢了剧情的戏子,在卖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