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拍了拍我的肩，我的眼睛从书卷上抬起，轻轻合上书卷，点了点头。
“这次云琅和你一起去，他思虑周全，遇到事情多听听他的意见。”
“青秋，真的就不能不去么？现在两国交好，又有了盟约。”
母后还是放心不下，从知晓这个安排起，便每日都要在父王和我面前念叨，父王在背后总说，看吧，你母后最疼爱的还是你。
“母后，盟约只是暂时的，谁也不能保证能持续多久。予儿此次去往北境，只是去巡视，又不是去打仗，母后不必太过担忧。”
这是父王和我提前串好的台词，为的就是让母后安心踏实，放放心心地放我出宫。之前还找莲儿特意演练了一番，现在说起来，煞有其事，逼真得就像我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少，懂事了许多，我看到母后听我说话的时候眉眼间浮出一丝丝欣慰。
“你看，予儿真的是长大了，放心吧，方珂会一路护送，不会有事的。”
“予儿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还去那么久，要不我陪着去吧。”
“哎呀，母后，近日朝堂之事繁多，你要是陪我走了，父王一个人担子可就更重了。”
“这——”
“我知道你舍不得予儿，可是我们也不能老是护在他身边，就当是给他个磨炼的机会。”
“予儿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一根头发也会珍重万分。”
窗外的春风盎然，到了夜里还是有浑身都使不完的劲，一刻不停地吹着。
“云琅——”
敝舟拎了个银壶就撞开了云琅住的房门，摇摇晃晃就往里走。云琅正在榻上打坐，听到动静睁开了眼，有些醉意的敝舟已经晃到了自己跟前，径直用脚从桌子下勾出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去，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么晚，有事么？”
云琅起身，坐到了他对面，敝舟的气息里满是酒精的味道，每一个呼吸都打在他的脸上，那一秒让他想起了某个记忆深处的人。
那个人，他爱闹，却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每次喝得酩酊大醉都让瑟然师父很是头疼，有几次甚至动了真格要将他逐出云崖，最后始终下不了手，索性罚他面壁思过。结果可想而知，然迹竟又抱了个酒壶靠在墙角睡了三天三夜。
可是云琅却怎么也想不清楚，也记不起到底是谁，只是觉得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大概是清心经没有修好吧，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我敝舟行得端走得正，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敝舟将银壶用力掷到桌子上，细而弯的壶嘴洒出了一些液体。
“云琅不知，无凭无据的何出此言？”
“今日王上前来检验我的练习成果，那把碧天剑一直是我随身佩戴，平日里练习也是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可是却偏偏三番五次地在放大招的时候不听使唤。”
“王上说了，你还欠缺火候。”
“不可能！年初的时候我就练成了，就在昨日，我还和予歌一起过了招。”
“大概是当着王上的面你紧张了，临时出了状况。”
敝舟笑了笑，鼻孔喘着粗气，他突然站了起来，指着云琅，眼神凶狠。
“好你个云琅，还是不承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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