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却是真的高兴得不得了。你知道么？一切都那么合我的心意，好像神也干涉不起了。这一次，我赢定了。”
“你真的疯了，疯了！”
绣娘又一次失控，朝着格兰低声吼着，声音嘶哑，格兰却不为所动，淡定地直视她的双眼，嘴角甚至有一丝丝笑意。
“你不也疯了么？”
“你就不怕云琅的身份被揭穿么？”
格兰一步步朝绣娘走过去，绚烂的指甲抚摸上了那张憔悴却依旧我见犹怜的脸蛋，嘴角上扬。“你不会。你说过，这次不会再丢下我了。”
“父王，母后，予儿这就走了。”
“路上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
我从城楼飞身一跃，落到了马上，抓起缰绳，驾着马儿不紧不慢地向前。
“好像少了点什么。”
“放心吧，有这么多人替我们照顾予儿，只是去一个月而已。”
“青秋，你看到绣娘了么？”
“哎，好像还真没有。”
“予儿这孩子也是，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都不黏着绣娘了，很久都没听他说过锦阁是怎么好玩——”
“那是因为予儿长大了，这半年来都变得爱读书了。”
素葵站在城楼上，环顾四周，还是没有找到那袭黑色的长袍。“兰婆婆似乎也没有来。”
“这才刚开春，天气还冷，兰婆婆应该是不会来了。”
空旷的大殿里依旧是一片幽静的浓墨，除了水晶球射出的光芒照亮了一同站在占卜台上的两人。
绣娘阖上双眼，两手合十，对着水晶球里渐行渐远的背影，呢喃着，“予儿，一路平安。”
“只是去北境一个月而已，不会有什么险情。”
“你真的不再考虑了么？”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在痛苦中挣扎了几世。”
“可是天下苍生——”
“若是不能还原一切本该的存在，那你说，天下苍生又要被玩弄于股掌多久？”
“可这对予儿不公平。”
“命运本就该由自己掌控，况且，予儿好像会很喜欢他呢。”
早春的风吹过大江南北，却吹不进格兰那严实而幽闭的大殿。格兰伸手一挥，水晶球又成了猩红的玻璃球，黑暗里的红光很是诡异。“你回去吧，好好静养几日。”
“殿下，外面风大，还是坐马车吧。”
“方将军多虑了，我并非体弱之辈，这点风不碍事的。”
“云公子，要是困了，就先歇息吧。”
一路上云琅一直都那样坐着，闭着眼，马车摇摇晃晃，他的头也跟着摇摇晃晃，莲儿以为他乏了，便打开箱子，拿出一床毯子披在他身上。
“谢谢。”
一直端坐的云琅睁开了眼，双唇轻启，手将毯子裹了裹。越往北走，是越来越冷了，那种凉意从各个缝隙里钻进最贴近身体的地方，然后侵蚀着皮肤，再一点点渗进骨头。刚出王城的时候还能看到春风吹又绿的遍地生机，而现在，掀开帘子，不过是一望无垠的荒芜，风沙也是越来越大了。
“离北境还早呢，就按现在的速度，估计最快也要七天后才能到呢。”
“哦，你去过？”
“我就是在北境长大的，当年北境闹饥荒，父母亲都饿死了，多亏了王后怜爱，否则早就饿死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