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老师立于学堂最前,不苟言笑的脸上不怒自威,轻咳几声才道:“今日有一事,老夫提名者出学堂,在武馆等候。”
雷厉风行的作风,景戌一干学生早就见怪不怪了,迎合道:“是,北老师。”
“景恒。”
“到。”
“景子竹。”
“到。”
“景之远。”
“到。”
在北老师口中吐露出一个又一个人名,每一个都面露惊慌失措的神情走出学堂,他们不知道北老师是何用意。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会心生恐慌,彼此间对视,企图能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安慰,但结果都是不顺人愿。
“景小茂。”北老师一如既往冷厉的语气。
“啊?我在,北老师。”景小茂错愕道。
“出去,到武馆等候。”
“是。”景小茂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无助的看向景戌。
“景戌!”
“到。”景戌答道。
不知为何,景戌在北老师念出自己的名字时,鬼使神差的感觉到北老师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景戌肯定那断然不是错觉,那是真真切切的在看着自己。
起身,跟在景小茂的身后走出了学堂,景小茂还一副‘总算有一个陪葬’的嘴脸,无声且极其夸张的大笑。
景戌眉头一皱,心中还在回想起北老师那一瞬的眼神,哪里有心思与景小茂嬉闹,淡定自若,仿若未见。
“哼!”景小茂自讨个没趣,昂首挺胸的大步走去。
学堂中,北老师接着点名:“景陌。”
“到。”景陌平和的嗓音道。
还没有走远的景小茂自然也能听到,那副嘴脸便成了‘又来了一个陪葬的,吾心甚慰’。
被点名的一共七人,最后一位居然是个名叫白小七,在景戌的记忆中,他跟自己一样的孤僻。
“不!我们不一样。”景戌摇摇头,否决自己先前的想法。
因为她的孤僻与景戌还是有些不同,毕竟景戌还是有那么三两个朋友,而白小七却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从不与同窗有任何接触。
她姓白,但这个村子里除了姓“景”,就没有其他外姓人。
听说是文武馆的一位馆主在外捡来的孩子,看其肤色白净,故而赐姓为“白”,后送予一家无儿无女的农户哺养。
大概是因为姓氏不同的原因,她才会这么孤寂。景戌心中这样想。
“对了,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她开口讲话。”景戌心道。
景戌这才想到白小七就像是天生聋哑了一般,一直都像一块美玉一般,安静的坐在学堂角落,只是这种安静,未免过于可怕。
毕竟还是孩子,正是活泼开朗的年纪。连北老师都没有提问过他,景戌不禁对其好奇意味很是浓重。
忍不住偏过头看去,映入眼中的是随意披肩长发,精致的五官似有一层冷霜,显得格外冷漠。漆黑如墨的眸子深处,景戌仿佛看到那是孤寂。
“还有比景陌大哥长得还漂亮的人,真是少见。”景戌无意识的喃喃道。
白小七似乎是察觉到景戌在看着自己,不禁皱起眉头极其不耐的冷漠一眼,直直逼视着景戌。
那一眼如同千年寒冰中孕育出的雪莲一般,看似美艳,而又感到彻骨寒冷。
但这时景戌却感到即便是受些冰寒之苦,只要是能够看到那朵雪莲,也是值得的。
景戌不由得看的出神,沉迷一般的停下了脚步,令身后的景陌不禁错愕万千。
“哼。”白小七走在景戌身前,鼻字一皱,发出一道冷哼。
景戌猛然间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看去,却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到了队伍最后,身边站着的赫然是愕然的景陌。
“你怎么了?”景陌关切的问道。
景戌尴尬道:“哦哦,景陌大哥我没事。”
“是吗?”景陌慢不轻心的说道,目光却停留在远去白小七的背影。
景戌无比尴尬道:“是啊,是啊!”
“好吧,那我们赶紧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