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斥的言语贯穿周围。黄信旧部数百名亲卫轰然出列,拔刀持枪,排成了阵势…..附近其余营的士兵也在看过来,手上蠢蠢欲动。
“你们想干什么!”
汪直策着马头,抬手虚指:“尔等你可要清楚,城门一开,你们就是在叛乱,外面那些人身带瘟疫,一旦入关,多少人会死于病疫里,你们可是在杀自家百姓。”
“放屁!”
城头上,黄信擎剑立在那里,脸沉如水,颔下胡须扬在风里,“我等军人,自当拿起刀剑保家卫国,可用这阴毒之策,利用百姓尸骨驱赶女真,我黄信脸上无光不说,也对不起自己这身盔甲刀剑。”
“黄将军说的不错…..武朝儿郎就该真刀真枪把失去的拿回来。”
“….老子早就感到憋屈。”
“确实太过没人性了….老子也早就不惯,看着那些百姓被射死,没死的也被活活烧死,当中可还是有小孩的啊….”
对峙黄信亲兵在阵型里说话,眼睛却一直保持着警惕,话语就像话本一样说出来,周围士卒却是陆陆续续的过来,手握刀枪列出了阵势。
这边,东厂番子们也俱都拔出了刀,汪直出神的望着城头,随后挥挥手:“把刀给咱家收起来,一家人怎么能动刀动枪的。”
“黄将军!”汪直朝城头上拱手,表情恢复温和,“咱家问你一句话。”
那边,人影点头:“百户请说。”
“既然黄将军执意要开城门放大同流民进来,那请问,过后他们该如何安置,若是疫情在武朝北地扩散,可知刚刚安顿下来的我朝百姓又要遭受一次迫害。”
“本将自然知晓。”人影动了动,走近火光,忽明忽暗里看不出什么表情,“可百户也知,女真南下后,雁门、大名府,甚至可以说相州以北基本是人烟罕至,处处尸骸,若大的地方,想要安置这里几千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真的执意如此?”
“无需多谈了。”黄信看着下方的汪直,目光威严。
道路上,马蹄后退,汪直目中带笑,随后低头弓腰,后面一排骑士陡然抬臂,手弩激射出十多道黑影。
嗖嗖嗖——
…..铛铛铛….一连串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城头响起,黄信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排手持盾牌的士卒,他站在盾墙身后,只露出一张脸,“本将随督主的日子可比先,这点伎俩,岂能瞒住我?”
马背上,人影脸色铁青,一策马头,轻喝道:“走!”
鞭子一扬,调头就走,上百名东厂番子沉默着,跟着飞快的离开,汪直的声音在奔驰中又响起:“黄信…咱家早日祝你万家生佛——”
“万家生佛?”城头上,黄信一剑砍在墙垛上,“狗艹的….居然拐着弯骂我。”
旁边心腹看了看远去的马队,“将军,要不要追上去,把他们都杀了…不然消息会泄漏的。”
“我就不想过,要造反的….”
黄信偏过头看他,浓密的脸上,忽然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等关外那批百姓安排妥当,我的那些老哥哥们估计也该杀来了,我怎么能和他们兵戎相见……所以你们不必与我一起去死,就当是被我黄信胁迫的,知道吗?”
那人疑惑的点点头,想问时,对方已经走远。
PS:继续猜,那信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