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这一切后,我顿时更加不知所措,这辈子我没怎么欠过别人的东西,这一欠就欠了个大的,一条人命啊!而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还上。
清兵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我们,卫先生的人发现时已有些晚。我看到了躲在树后开枪的关霆,就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枪是送给我。他这是在报复啊,上次我在他手里逃走,他显然回去交不了差,也肯定受到了重罚,这次是玩了命地要将功赎罪。所以发现我们后,他肯定下令,其它人都先不管,先打死我再说。
事实确实是这样,其它人在开始时都没受伤,现在有受伤的,也是双方火拼后造成的。一开始响的那些枪,目标都是对准了我,幸运的是我只中了一枪,而且是在肩部,而且对方并没有打准。
这是卫先生说的。其它人把我救出后,我肩膀上的血迹清清楚楚,父亲早已经被人保护在树后,离我有一些距离,但他急着想过来看我,被卫先生拦住了。卫先生到了我的身边,把我肩膀的衣服撕开,看了看,对着父亲摆着手,示意他不要担心,我听他在说是皮外伤,但枪声不断,估计父亲听不到他说的话。
卫先生让我忍着,又有其它人过来,拿出了药箱,他们准备的还真充分。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药,卫先生拿着倒在我的伤口上,疼的我差点儿喊叫起来。而卫先生已经迅速地用纱布把我的肩膀缠了起来。
卫先生忙完后,松了口气,“幸好没伤着骨头,子弹也擦了过去,不然就算是嵌到肉里,也够你受的。”
我幸运了,自然就有不幸的,响了那么多枪,我就中一枪,其它枪不是全打偏了,是有人替我挡了。我一脸愧疚,看向那个刚才救我的人,他仍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了。“可是你的人……都是因为我。”
卫先生表情苦涩,“只要你没事就好,保护你是他们的责任。”
我自然明白,我对他们又多少用处,他们为什么拼了命也要保护我?当然是因为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只有对我好,父亲才会全力给他们做事。
“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们不停下休息……”
“你就不要再自责了,是我低估了清兵的顽强,看来他们是卯足了劲要除掉我们,这里不能久呆,我们要马上按原定路线继续撤退。”
清兵看起来也是在分头行事,关霆虽然找到了我们,但他的人手显然不够,没有办法对我们实施包围。所以在卫先生的人的掩护下,我们绕出树林,避开了清兵,继续向猛虎啸天逃亡,但我们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树林中的枪战仍在继续,显然卫先生的人要有留下进行拦截关霆,所以跟在我们旁边的,已不足十个,但那个背着背篓的人始终跟在父亲身边,因为背篓里装着父亲的东西,估计他的任务就是背东西和用身体掩护父亲,其它的都不用管。很难想像卫先生手下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人,对他的安排都是没有任何保留的执行,仿佛他们的命都属于卫先生。
也许,是他们对心中信仰的执着。只是这个时候,我还太年轻,不太明白。
我们大约又奔行了半个时辰,十几里路,猛虎啸天已经隐约可见,果然是一处气势磅礴的山岭。
父亲说:“这里正是需要堪舆的地方,来这里并没有走冤枉路。”
卫先生说:“这山岭里也适合藏身,清兵要没有几千人,根本无法搜山。”
依兰府的清兵应该没这么多,当然我也不完全了解,可就算有这么多人,他们也不可能全来搜山,对于他们来讲,坚持完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大功告成,全体出动冒险来围剿我们,似乎并不是明智之举。
金大人能被委以重任,而且我也接触过他,我相信他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更何况,还有个高深莫测的顾先生,在后面替他运畴帷幄。
父亲说:“如果后面没有人在追,我们可以慢下来,我想现在就开始堪舆。”
后面确实没有人在追,卫先生把为数不多的人也安排了出去,让他们在后面四处警戒,这样就剩下父亲、我、卫先生和背背篓的人……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卫先生这些人从事的都是危险神秘的事,身份看起来不能随便泄露,所以我也不便轻易就去打听。
父亲的脚步慢了下来,边走边看,不断地点着头,似乎非常满意。
我知道猛虎啸天是能出王侯将相的风水,这里当年又是满清祖先生活的地方,难道他们能夺得天下和此有关?但看起来这里也没人烟,也不见有坟冢,而且也没听说过这里有满清的陵,便疑惑地问:“爹,这里真的有那么好吗?”
“爹这一辈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甚至是连皇陵都偷偷进去看过。此处从龙脉上看,是难得一见的好形状,比皇陵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能不能点到穴,还得慢慢分析。”
“爹说的是,如果真适合点穴,却没有被人选中,倒真是可惜了。”
卫先生凑了过来,讪笑着说:“让你们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动心了,如果真的好又没被人选过,倒可以留下来替我自己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