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曾约，佳人何处。
洛阳城东，侯府。
“你们回来了。”小侯爷说。
“是。”李冲说。
“人呢？”
“就在门外。”
“他叫什么名字？”
“乔嘉楌。”
“哪里人氏？”
“洛阳城东。”
“城东哪里？”
“乔府。”
“他是‘霸王刀’乔汝明的儿子？”
“是。”
“让他进来。”
“是。”
乔嘉楌已走进来，就站在小侯爷面前。
“你就是乔嘉楌？”小侯爷问。
“是的，我就是乔嘉楌。”乔嘉楌说。
“宋先是你杀的？”
“是的。”
“王卫也是你杀的？”
“是的。”
“王钟琪是你救走的？”
“是的。”
“你敢一个人到侯府来？”
“我只去两种地方。”
“哪两种地方？”
“我喜欢去的地方和我不喜欢去的地方。”
“侯府是不是你喜欢去的地方？”
“不是。”
“你讨厌这里？”
“是的，我讨厌这里。”
“为什么讨厌这里？”
“因为这里没有阳光。”
“这里没有阳光？”
“没有，从来没有过。”
“你头上是什么？”
“是天空。”
“这里有没有太阳？”
“有太阳。”
“你却说这里没有阳光。”
“有太阳的地方不一定就有阳光。”
“你用刀？”
“是的，我用刀。”
“你的刀很快？”
“是的，我的刀很快。”
“你会不会打架？”
“会一点点。”
“很好。”
“你要找我打架？”
“要找你打架的不是我，是他。”
小侯爷伸手一指，院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扶桑浪人。
“他要找我打架？”乔嘉楌问。
“是的。”小侯爷说。
“你府里的汉人死光了？”
“没有死光，他们全都活得好好的。”
“扶桑浪人很会打架？”
“不怎么会。”
“你却让扶桑浪人和我打架。”
“你们都用刀。”
“你想看看谁的刀快？”
“是的。”
“好，你看好。”
乔嘉楌已出手，刀光一闪，扶桑浪人就倒了下去。
“你可看清楚了？”乔嘉楌问。
“你看清楚了？”小侯爷问李冲。
“我没有看清楚。”李冲说。
“你说什么？”
“我没有看清楚。”
“连你也看不清楚？”
“是，他的刀很快。”
“你呢？”小侯爷问马康。
“看出了一点。”马康说。
“一点是多少？”
“一点就是一点。”
“你有没有把握杀死他？”
“有一点。”
“一点是多少？”
“一点就是不确定。”
“好，你去。”
——小侯爷让他去杀人，他就得去杀人，无论他有没有把握。
“你府里的扶桑浪人死光了？”乔嘉楌问。
“没有死光，只死了一个。”小侯爷说。
“你为何不把他们全都喊出来？”
“你想找死？”
“我想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看看，我能杀死多少。”
“先打败‘青豺’再说吧。”
马康已出手，铁爪笔直奔向乔嘉楌的咽喉。
刀已出鞘，铁爪抓住了刀头。
“好刀。”马康说。
“的确是好刀。”乔嘉楌说。
“可惜，好刀已被抓住。”
“的确可惜。”
“你想怎么死？”
“你能杀死我？”
“没有了刀，你死定了。”
“我有刀。”
“你有刀？”
“是的。”
“刀在哪里？”
“在他身上。”乔嘉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扶桑浪人。
“那不是你的刀。”
“那又如何？”
“你用不惯的。”
“未必。”
扶桑浪人腰间的胁差突然出鞘，马康的瞳孔突然收缩。
没有鲜血流出，马康的咽喉多了一条很窄很窄的血口。
“你的刀的确很快。”一个全身黑衣的扶桑浪人从门后闪出。
“你是忍者？”乔嘉楌问。
“你竟然知道忍者？”扶桑浪人问。
“听说忍者和武士都为大名服务。”
“是的。”
“但是忍者和武士的地位却差别很大。”
“什么差别？”
“忍者只是家奴，武士却是家臣。”
“你还知道什么？”
“忍者往往会在事成之后被灭口。”
“的确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
“百地佐佐木。”
“百地丹波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叔叔。”
“百地丹波是伊贺上忍三大家之一，想必你已得到他的真传。”
“是的。”
“听说扶桑有三十多个忍者流派，其中最有名的是伊贺流和甲贺流。”
“是的，我就是伊贺流第四代传人。”
“听说忍者除了学习忍术以外，还要修习‘忍者五道’。”
“你竟然知道‘忍者五道’。”
“我只是听说，并不完全知道。”
“‘忍者五道’是忍者的必修科目，分为‘食’、‘香’、‘药’、‘气’、‘体’。”
“哦？”
“‘食’指的是忍者的食谱。”
“食谱？”
“为了练成卓越的轻功，忍者的体重有严格的限制，饮食也有严格的限制。”
“是这样。”
“‘香’指的是忍者能通过衣服上的味道判断对方的经济情况与社会地位。”
“衣服上的味道？”
“为了掩饰身份，忍者常常用商人、和尚等七种变身，使用丁香、檀香等香料制造不同的体味”
“体味？”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体味。”
“我也有体味？”
“只要是人，就有体味。”
“你看我是什么身份？”
“你只是个穷小子。”
“你有把握？”
“你的衣服虽鲜丽，却没有脂粉气，也没有铜臭气。”
“你的鼻子倒是很灵。”
“‘药’指的是想要成为忍者，首先要成为优秀的药师。”
“药师？”
“长时间的潜伏会导致蚊虫叮咬，忍者在执行任务时要携带驱虫药，以及毒药、雄黄等药品。”
“因此，忍者要善于运用山林中的各种植物和草药来治伤医病。”
“一点不错。”
“那‘气’呢？”
“‘气’指的是忍者要学会修身养性，以便在实战中处变不惊。”
“这和武当派的‘心气合一’倒是很像。”
“武术本来就是相通的。”
“‘体’指的是身体？”
“‘体’指的是肌肉和关节。”
“怎么讲？”
“除了修炼自身以外，忍者还要配合静坐、呼吸、按摩、针灸等方法，以适应各种武技的需要。”
“看来想成为一名忍者要吃很多苦。”
“除此之外，忍者还要懂得天文和化学，以便观测天气和调制火药。”
“听说忍术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在人前隐身遁形不被发现。”
“是的。”
话音刚落，百地佐佐木就不见了。
刀光一闪，百地佐佐木的太刀刺进了乔嘉楌的左肩。
百地佐佐木反拔胁差，横切乔嘉楌的小腹。
乔嘉楌抽刀横挡，却扑了空。
百地佐佐木挺刀再刺，刀锋距离乔嘉楌的咽喉只有半寸。
墙角突然跃下一个老者，众人眼前一花，乔嘉楌已被带出墙外。
“是他？”赵岩说。
“谁？”小侯爷问。
“‘病翰林’萧关索。”
“是他？”
“是，我认得他的身影。”
“快追！”李冲说。
“不用追了。”小侯爷说。
“侯爷……”赵岩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河洛七绝’的藏身之地。”小侯爷说。
“是。”众人应声道。
灵武西南，黑巅。
“怎么样？找到线索了？”卫慕安宁问。
“不怎么样。”灰衣人说。
“没有线索？”
“一点线索也没有。”
“黑巅共有四千九百九十九个洞窟，你才找了不到十分之一。”
“你的指环……”
“你想拿去用用？”
“的确是的。”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
“‘黑岩指环’是黑岩教的圣物，除了教主以外，任何人不得亵渎。”
“我不是黑岩教的人。”
“外人！哼！哼！”卫慕安宁冷笑两声。
“你笑什么？”
“谁敢打‘黑岩指环’的主意，下场只有一个。”
“什么？”
第十二回 长歌自深（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