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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 白夜惊变(3)(1/2)

    夜里不算热,但是路山河却感到浑身发烫,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很想起来喝杯水,干枯的嗓门已经开始冒烟,可是脑袋昏沉沉的,就像被鬼压了床,一根手指也动不了,眼也睁不开。

    四周此起彼伏的鼾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要是乖乖睡觉,最多口渴一点,肯定能熬到天亮。

    但是躲不开的才叫命运。

    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像是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他猛然坐起来,以为是山崩地裂。枕边的安宁珠乒乒乓乓滚到地上,瞬间砸的粉碎。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宽敞的宿舍里静的可怕。工友呢?他浑身颤抖,冷汗直冒,脑海里浮现出巨龙暴虐的黄色眼睛,那个始终摆脱不了了的梦靥,现在快要变成现实。

    小张呢?!路山河如遭雷击,他哆嗦着双手捡起地上变成碎屑的安宁珠,三两步跃到青年的床位,那个明明睡得比猪还死的小伙子,现在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双大号拖鞋和没有收拾的被褥,肯定是被勾了魂!

    老监工捧着手中变成碎屑的安宁珠,忽然明白了什么。刚才一直压住自己的原来是这颗珠子,不然自己估计和工友们一样变成活死人被勾走了。可是小张怎么办?他脑海里浮现出年轻人又大又亮的眸子,还有他吃馒头喝粥的傻劲,那件红色的背心在眼前闪呀闪的,怎么也抹不掉。

    他咬牙猛一跺脚,拎着铁锹就朝矿洞跑去,脚下像是踩着风火轮,激荡起尘土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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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轰隆”的声音激荡开来,从遥远的原始森林上空,传到上百公里外的城镇。闪电撕裂长空,滴下腥浓的血雨,飓风呼啸,卷起层层气浪,但也吹不开低沉的黑云。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气象站检测到强降雨,从东北方向迅速逼近,现时发布雷雨大风红色预警,请各位居民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安全位置,相关应急部门和抢险单位随时准备启动抢险应急方案。”

    “现将封锁市内各处道路交通,请各位出行的市民到安全建筑内避险。”

    急切的嗓音伴随着警报鸣笛,在这座小城上空回荡,大雨滂沱,身穿亮黄色警示衣的交警面沉如铁,狂吼着指挥交通,司机不断按着喇叭,烦躁焦虑的人群开始抱怨,叫骂声响成一片。

    几个小时前还是宁静的夏夜,恶劣天气总是突如其来,但这一次似乎最为猛烈,几乎已经快要达到全民避险的等级。一开始只是降雨,后来城内的河流上涨,冲破了大堤,从夜晚十点开始,黄色的泥浆就堵住了环城高速,聚集的车辆越来越多,回不了家的人们只能躲在车里,祈祷黎明来临。

    一辆奔驰s500里面,空调把环境调整得干燥而凉爽。

    “妈妈,今晚我们还能回家吗?我想睡觉了。”安妮用手缠住母亲的脖颈,小脸上满是倦意,眼皮一搭一搭的,几乎就要睡去。她晃晃小脑袋,强打起精神,说:“妈妈说过不洗澡就不能睡觉的,太脏了会被男孩子嫌弃。”

    母亲疼爱地摸摸安妮淡黄的细发,在她耳边呢喃:“今天没事儿,下雨了。宝贝睡吧,睡一觉就到家了。”

    “嗯。”女孩刚要闭眼,天边亮起一道惊鸿,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她低沉的眼眸亮了起来,随即用胖乎乎的小手指向天边:“妈妈!我看到天上有东西,像是细长的虫虫!”

    母亲顺势望去,隔着玻璃窗,外面漆黑一片。她隐隐感觉,远处天空好像有一点亮光,打着旋聚集,可能就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宝贝快睡吧,你困了。”母亲轻拍女孩儿的脊背,低声吟唱起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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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之上,风暴中央。

    龙卷风打着旋,带来黑云,从天而降,却没能波及地面。因为以矿洞为中央方圆一百米的球内,像是被巨型的领域笼罩,尽管外面狂风暴雨气吞山河,领域内却丝毫不受干扰。雨水被无形的气浪推开,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水球,水滴落下,仿佛晶莹的珠帘。

    “吼!”

    巨大的龙头猛然从水球表面冲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顶着雨水逆流而上,飞到云端后骤然直线俯冲,张开血盆大口喷吐青色龙炎,再次钻入领域之中。

    领域中方圆一百米的土地上,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粗壮的树木燃起熊熊大火,土地皮开肉绽,到处坑坑洼洼,像被几百台挖掘机疯狂蹂躏。诡异的火焰泛起青色的亮光,原本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全部化为焦土残渣,再无生机。

    冯·凯恩狼狈地一跃,躲开龙口中喷出的巨大火束,但还是被翻涌的气浪波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出去。尽管他此时此刻气得想骂娘,但手脚却没有闲着,他用蓝色的眼眸锁定龙头,双手举起两支巨大的Nitro-express,按动扳机,火舌喷吐,瞬间八枪连发。雕刻着旋转螺纹和鲁纳符文的弹头在空气中划过八道平行的痕迹,狠狠地砸在龙头上,爆出浓厚的血雾。这两把巨型手枪由奥地利pfeifer公司研制,单把重达六公斤,已经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但尼伯龙根的疯子科学家们在改善武器子弹的时候,顺带加粗了枪管的口径,将单把的重量提到了十公斤,威力也成倍提升。

    一击得手,他自己却狠狠地摔在土堆上,尽管松软的泥土为他挡下大量的冲击,他本身又强壮如牛,所以没有受伤,但一头插在泥土里的姿势,确实不太优雅。

    巨龙猛然砸在地上,头部受伤,青色的鳞片被炸开一个口子,露出赤红色的组织,但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鳞片显得更加坚固,张合之间摩擦出钢铁碰撞的声音。

    男子猛然暴起,从风衣口袋里甩出八颗子弹,随即两手一抖,巨型枪膛打开,子弹严丝合缝地嵌入膛内,时间计算得分毫不差。本来这种威力巨大的手枪必须一颗一颗上膛,但凯恩的速度太快了,直接在子弹飞舞在空中的时候就用枪膛接住了每一颗下落的子弹,手法熟练得像是演练过一万次。

    他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伤不了那个怪物,雕刻有鲁纳符文的武器专门用来对付具有灵能的生物,之前他也击中过好几次,奇怪的是那条龙受伤后伤口都会很快愈合,而且这种力量似乎无穷无尽。他心里暗暗估量剩下的子弹,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样打下去对自己很不利,如果不找到伤口愈合的原因的话。

    果然,精力充沛的巨龙在伤口恢复以后,再次张牙舞爪冲了过来,凯恩只好仓皇逃开,由于速度太快还翻了几个筋斗,又被摔得灰头土脸。

    “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吗?无冤无仇为什么见人就咬?疯狗啊!”男子狂吼着再次射出枪膛里的八法子弹,全部命中龙身。

    “老子不是狗,老子是龙!”巨龙忽然叫嚣着扭动身体,使出了一击神龙摆尾。

    “你他妈还会说话?”凯恩愣了一下,随即感到劲风扑面,巨大的龙尾已经甩到眼前,他破口大骂:“好你个畜生!分散我注意力,真是狡...”

    一个“滑”字没说出口,他就像炮弹一样直飞出去,以三百公里每秒的速度轰然砸在领域围成的气壁上,宛如正面迎上上一辆火车,庞大的冲量足以撞死一头大象,正常人的话已经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了。

    巨龙回头,阴寒的龙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抑或是得意。

    但凯恩明显不是正常人。激荡起的尘土中骤然发出亮光,那是纯正的金黄色。烟雾散去,一个狂野的身影挺身站着,已经不能说他是一个人了,因为他兼具了人和狮子的特征——黄灿灿的毛发更加浓密,鼻子外凸,尖牙外露,黑色风衣被硬生生撕裂,尤其是他的手掌,变成了硕大的狮爪,尽管不能拿枪,但却可以轻易撕裂敌人的咽喉。

    “灵能:阿斯兰蒙(arslan,意为狮子)。”他的嘴角动了动,轻吐出一口淤血,两只眼睛里尽是杀气。

    “来干架吧,你这可恶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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