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秒?”纪南音脑海中浮现出前段时间轰动一时的几起盗车事件,盗者正是一个被称为“三十五秒”的人。
她心念一转,故意作不屑状道,“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少年狐疑地看她一眼,“那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说呢?”纪南音也愣住了,她还确实不知道该拿这少年怎么办。
既不能送警察局,又不能不给他个教训,可她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学校,总不能将他也给揪去接受三点一线的改造吧。
然道,还真就这么放了他?
“很多人抓我,是为了将我送去警察局。但更多的人抓我,是为了逼迫我哥哥出面。”
“逼迫你哥哥出面,是为了什么?”纪南音问。
“偷车,或是比试偷车。”少年说着,又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她,“你既然不想送我入狱,又不认识我哥哥,那你做什么抓我?”
“嗯……”纪南音思索片刻,沉吟道,“你偷了我的东西,我不给你点教训的话岂不是很吃亏。”
“那你想怎么样?”少年偷偷瞟了一眼街角,见他的那几个小徒弟纷纷消失不见,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陪我弟弟玩玩,如何?”忽然,纪南音眼前一亮,打量了他一番,盯着他的手看了半晌,笑眯眯道,“如果你能赢了他,那我就放了你。”
“怎么赢?”少年也来了兴致,“你弟弟不会是想和我比偷东西吧。”
“不。”纪南音想起夏初尔,不由得满脸骄傲之色,“你若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到东西,便算你赢。”
“那好啊。”少年自信满满,笑嘻嘻道,“我堂堂一代神偷,虽说比不上哥哥,但你弟弟应该还是个毛头小子。对于一个黄毛小子,我还是有把握的。”
“什么黄毛小子,你自己也才几岁,说话怎么就学得这么老气横秋的?”纪南音听他一口一个黄毛小子说得挺顺溜,不由觉得一阵好笑。
少年听罢,待要再说些什么。
忽然间,却又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风驰电掣般驶来,稳稳停在了他们身前。
“上车。”车内之内朝着少年淡淡说了一句。
少年也是半点不敢耽搁,当即挣脱纪南音,一个猫腰,很是迅速地钻入了车内。
“姐姐,再见啦。”少年朝着纪南音挥挥手,得意地指了指驾驶座上的白色T恤男人,“他就是我的哥哥……”
话音未落,男人已然发动车子,继续风驰电掣地朝前驶去,头也未曾偏上半分,正眼也没瞧纪南音一眼。
“你最近是不是偷懒去了,手艺退步这么多。”男人边打着方向盘,边偏头瞟了身旁的少年一眼,“一个学生都摆不定,平白让你那些徒弟看一场笑话。”
“哥哥,我也不想的啊。”少年撇撇嘴,做出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可那个姐姐她,确实很厉害的。”
此时已然是正午时分公园内,弱不禁风的垂柳在艳阳的灼灼烘烤下。软弱无力地垂下长长的手臂。
花坛内的花草也微微枯黄,软软地匍伏在滚烫的砖石之上,有气无力地吐露着草木特有的焦灼之气。
珍贵的花朵都在蓓蕾的状态之下可怜地凋敝了。骄阳容不得她们的娇柔做作,只好将它们都化作了卑贱的尘土,让它们的高贵优雅都见鬼去吧。
柔柔弱弱的草木都凄楚而怨艾地含恨离去了这个残忍的世界。
唯有那高大挺直的松柏依旧矫健而蓬勃地生长着,活得肆意而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