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等待中流逝,转眼就过去了个把小时。也是奇怪,捡到手机的人总未出现,而许愿再打过去的电话对方也不再接听。
情况变得诡异,张队长和杨所长一同来到接待室坐在拐角处闲聊不止,说着天南海北的事。眼看着阳光在窗前消失,傍晚已经来临,该下班的都下班了,留下值夜班的民警继续值班过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换班时结束。杨所长本不当班,但人家张队长大驾光临,岂能独自开溜?他便和张队长一行四人去派出所的饭堂简单就餐,随后打算回家。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一名辅警慌慌忙忙跑来赶紧说:“来了,送手机的人终于来了。”
丢下了碗筷,张队长一个干净地起身便疾步离开饭堂朝着接待室赶去。
大家见张队长丢了碗筷,干脆都不吃了,一起跟了过来。
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打扮时尚,举止高贵。她正站在接待室和民警说话间,张队长一行已然进屋。回头看着一下子来了四名警察、一人便衣,这位中年妇人怎么着也感觉到不对劲,疑问和慌张写满了面容。
“你好,我是刑侦队的张明。你是来送还捡到手机的吗?”张队长现在突然变得冷静,语调和缓地说。
人家妇人心想不就是送部手机吗,至于这么多警察突然跑过来。难道有大事发生?这位自称刑侦队的张警官已经自报家门,这手机背后的文章定然不小。她心生不解自然要开口问疑:“我是白菊,你好警官。我只是来交还一部捡来的手机,你们这么多人一下子进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是的,我们早就来这里等你。”张队长语调依然和缓。“来,请坐下来说。”
“不了,我还了手机就想回去,家里还有些事情等着处理。”
“嗯!好吧!那这样,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张队长若有所思。
“当然可以,我急等着回去,如果可以的话请快一点。”
“好!我想问你白女士,这部手机你是在哪里捡到的?”
“手机是我和几位朋友在城北酒家吃饭时从‘江南厅’包间椅子上捡到,不知是谁遗失的。我当时问了老板,他说也不记得了,所以我才忙用充电宝把它充些电,和朋友处理一些事情后我就急忙来派出所送还手机。”
“哦!那好,可否再耽误你一点点时间陪我们去一趟城北酒家,只要你所说的是事实,我们保证一会儿就让你离开。行吗?”
“这个,好吧!看来这手机牵涉了什么重要案件吧?”
“对,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哦!那请你们放心,我一定配合。”
……
警车飞驰在宽阔的大路上奔向城北酒家,一进大厅,服务员看到几位穿着警服的警察在这样的晚间到来,猜想不该是来吃饭的,肯定是为什么案件而来。
“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诚惶诚恐地打量着领头的张队长问到。
“麻烦你叫你们的经理来这里一下好吗!”张队长语调和缓,但目光却炯炯有神地看着女服务员。
“好的,你们先请坐一下,我这就去叫经理出来。”说完,女服务员转身朝里间走去。
警察的突然到来,也不像是吃饭,而且直接要见经理本人,这让经理心底有些莫名的害怕,难道自己犯了什么案子?
生意人的面孔几乎都带着神秘的微笑,不论是什么样的状态下。经理慌乱的内心在看到白菊的时候才有所缓解,他大体上猜到了警察来此的目的,但不敢完全确定。“你们好,请问是来就餐的吗?”
这老道的问法和一张满脸无辜的微笑表情让人看到的是生意人的圆滑。
“你好,经理,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这样的,我们来是想调查一些事情。可能要打扰你们一会,希望能给予配合。”张队长道。
“行,警察办案吧?我们小市民一定配合。”经理说话间这神秘的微笑都没有停止过,真佩服他的服务水平。
话不多说,直入主题。张队长拉着经理到拐角处把他们一起来的目的跟经理实说,并希望酒店方可以调阅监控以证实白菊的说法。
经理一听就明白警察来不关自己的事,那要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毫不打折扣。通过酒店里的监控视频显示白菊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并且她找经理打听手机是哪个食客遗下的事情也的确得到了经理的证实。毫无疑问,白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么白菊所在的包间何时来过劫匪呢?这劫匪何时就把手机给遗落在座椅上的呢?其实,劫案仅仅发生两天,这劫匪真的来过的话,觉得对就是这两天中之事,查起来并不困难。于是,张队长对其中一名辅警做了交代,让他把人家白菊给送回城北派出所,因为白菊的车子正停在那。
客套两句后,张队长与白菊握手道别,随后让许愿和另一名辅警一起去看酒店监控拍下的两天里的视频。
张队长若有所思,思考着劫匪从树林到这里的大概距离。监控只要有记录,这劫匪来过的视频都有存留。许愿按照张队长的要求坐在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看。
突然,两名可疑人出现在电脑视频里。对,就是劫匪。怎么两个人了?难道今天只他们两个来吃饭,还少一个劫匪啊!许愿不断旋复着细看劫匪来到酒店的视频,左一遍又一遍。
“麻烦你经理,请你们调查一下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是哪位服务员接待的这两个人。可以让她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要问问她。”张队长知道许愿找到了劫匪,而且两人是今天中午来这吃饭的。
“好好好,我马上来查。哦!是陈阿姨,你们等等,我去找她,应该还在楼上清理房间,我这就叫她过来。”经理脑袋这么一转便飞快地联系到了这位陈阿姨。
果不其然,陈阿姨忙着打扫客人走后的房间卫生,听经理这么一说,连忙跟着经理下了楼去,见到张队长他们便等着张队长发问。
陈阿姨年纪约莫六十来岁左右,脸上挂着平静朴实的表情,双手套上冰手的冷皮套,一件宽大的围裙把身上的羽绒服包裹的严实,看得出正忙着的时候被经理叫来的。
“陈阿姨吧?我是刑侦队的张明。叫您来是有件事要麻烦一下,请过来看看视频。”
“我知道,你们警察是要问我今天上午两个年轻人的情况吧?我认识其中一个年轻人。”
“哦!那太好了。”
可曾想象,这位陈阿姨要是认得其中一人,对案情的进展将有莫大的帮助。张队长习惯了严肃的面容也瞬间展现出宽松的笑意。
经理搬来张凳子让陈阿姨落座,反了常态给员工服务,倒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得陪着笑脸。
陈阿姨落座之后,看了看屏幕指了指其中一个人说到:“就是他,就是他们俩一起来吃饭的。我当时给他们上菜,其中一个人我看着就特别面熟。仔细一看,你们知道吗!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大家都急等着答案,一个个把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凝神聚视地盯着她老人家。
“哈哈哈!这个小子他倒忘了我是谁,唉!”陈阿姨一声叹息低下了头。
哎哎哎!你倒是接着说呀!怎么停下了呢?不想想大家都等着何等着急呢!还是经理急了发了话:“陈阿姨,你说是谁不就行了吗?我们正等着呢!”
经理焦急的表情不亚于张队长他们。这也难怪,哪有人不对谜题有种破之寻得答案感兴趣的呢?何况警察找上了门,这会儿等着把事情处理好,警察也可以满意而走。否则的话,警察老是待着不走,影响了生意不说还影响了大家的休息。
陈阿姨右手掩口“呵呵呵!”扭捏作态,显然知道自己不急大家可都要急坏了,时间宝贵,警方办案哪能耽误时间呢?
“这个人啊可是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我以前在他家里当过佣人,只是干了两三天。因为我老头子生病,我就辞职回家一心照顾老头子了。”
“是秦俊吧?”张队长看来不耐烦了。
“哎!对呀,就是他,你们都知道啊?”
“好了,陈阿姨,您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假使我们警方需要的话,也希望您继续配合我们的工作。”
“啊?哦!”
经理连忙对陈阿姨啰嗦了两句便让人家去接着打扫卫生了。
两眉相接似是成了一条连接的直线,烁目直视盯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张队长也不再言语,只从他的表情便知他在思考着案件的联系。大家都等着他发话,好做下一步的工作。
“小高,把视频这一段复制下来,带回警队,我向周队长汇报。”
“嗯!”小高应着,便开始忙着操作。
原来张队长是刑侦队里的副队长,他被安排专门调查袁丽萍被劫持案件。他现在要将掌握的线索带回刑侦队向一把手周队长作汇报,以便进一步拟定方案,营救袁丽萍。
已是夜晚十点多种,许愿别无去处,跟着张队长道别了经理便回到刑侦队直接给安排就寝于张队长的办公室。
为了这起绑架案,张队长忘了回家,匆匆联系家人便投入案件调查的工作之中。可谓废寝忘食。他特意搬来一张长椅子和许愿都留在办公室里待简单洗漱完毕后便关灯休息。
许愿并不困乏,脑袋里装满了疑问和焦急。这疑犯着实奇怪,为什么劫匪劫了人去也不联系他,也不提出个要求,到底意欲何为呢?
或是真的累了,倒在长椅子上,连衣服也不曾脱去,裹着一床被子便睡着了的张队长此时鼾声此起彼伏,甚是畅快。已经从紧张的工作状态中一下子调整到了休息两不误的环境里。这种超强的本事看来只有警察才能具备,对许愿来说可不行。
无法入眠倒也不是坏事,许愿可以仔细理顺今天下午和张队长奔走不停的查案经历。酒店监控视频和陈阿姨认出了秦俊都将为加快找到劫匪的身份提供了有力的依据。
劫匪中午还在酒店吃饭,说明一点就是他们可能还在本地,只是藏身之所成疑。他们或许正在策划着怎么和袁丽萍家人取得联系,索要赎金。说是两天过去,却让许愿度日如年,仿佛过了许久。但人家劫匪也许并未觉得时机成熟,故而有心等待。
然而,这袁丽萍的手机为何好端端地遗失在酒店的椅子上呢?先前,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分明是听到电话铃声的,可为何就是不接呢?
当时,劫匪在将我丢下车的那一瞬间说过让我许愿回去准备赎金的,并且也说会联系我的,怎么着就不联系了呢?况且我打电话过去,要是他们问一问这个手机号码是谁打来的,袁大姐一定是知道的,告诉他们不就清楚了吗?
暗淡的室外弱光在紧闭的宽大窗户上找不到光亮的线条,找不到夜色惊艳的色彩。就这么虚妄地度过无味的夜,在鼾声和空调风口的嗡嗡嗡出风声中,许愿终于还是睡着了。他睡的即使不是特别入眠,心思沉重,可是他有股力量正在心底酝酿形成。
劫匪究竟将袁丽萍劫持去了何处,这躲藏的隐蔽地点究竟在哪呢?劫匪劫持袁丽萍除了钱难道还有其他目的吗?为什么袁丽萍也不和劫匪谈判,难道她不想尽快交了赎金好脱离险境吗?
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显得做作不堪,虚情假意的秦总怎么就无法联系上他的儿子呢?根据视频和证人的说法,这劫匪之一非秦俊莫属。那么秦俊有这等富贵家室却要参与绑架人质,这等犯法的蠢事也能做的出来,难道他真的被秦总给逼急了,没钱花才打算绑架人质索取赎金的吗?
许许多多的疑问困扰着许愿,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加剧了真相为何的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