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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同桌的背影(2/2)


    箫笙一如反常地邪魅一笑,对着面前这个心跳似乎漏了一个节拍的女生说:

    “这里不是有一个吗?”

    笛音的脑子“轰”地炸开了,数了全班的座位,偏偏漏了自己右边的这个空位置,我是傻子吗!

    箫笙一把拉开椅子,往笛音身旁挪了挪,一屁股坐下,猛得凑近这个脸庞有些微红的女生,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你好,同桌。”

    笛音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吓到了,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可哪里还有旁边,左肩膀一下就碰到了墙壁。

    箫笙好笑得看着和在校门口判若两人的笛音,不知为何觉得她像一只猫,时而挠人时而乖巧,似乎控制不住自己般地靠近笛音,笛音越往墙壁上靠,他就又凑近一分,可怜的笛音就差背贴着墙了。

    好像是察觉到了一丝气氛的不妥,箫笙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道:

    “笛同学,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我又一次弄脏了你的衣服。。。”

    笛音回过神,懊恼自己怎么突然就忘了在校门口的遭遇,看着这个笑起来有些好看的男孩子,她不可否认自己居然有些害羞。。可是一想起裤子上的泥巴和嘴里的那一口泥水,似乎场景重现般地皱起了眉头,怒目圆睁地看着眼前这个干净的少年,毫不留情地说道:

    “只是半天的同桌,而已。”

    话音刚落,讲台前的老师开口道: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周,单名一个鹂字。我先把今天的任务说明一下,一会儿我会找几个男同学去办公室拿课本,大家拿到后确认无误就可以回家了,今天天气比较特殊,大家早点回家,路上还要注意安全。”

    “哦还有,今天坐的只是临时座位,明天会在课间帮大家安排新的位置,一般就根据身高来排座位,对视力有要求的同学另提。另外,今年高华高中将不实行同桌制,同学们在离开前把桌子都搬开,对准地板上的那条线排齐就好。”

    说罢,笛音有些骄傲似地看向箫笙。

    半天同桌,铁板上钉了钉的事实。

    箫笙有些不满地咕哝道:

    “什么破学校,连同桌都没有”

    班主任周鹂朝箫笙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听到了这声抱怨。

    箫笙自言自语道:

    “不会吧?这都听得见。。。。”

    班主任继续往这个方向看。

    箫笙立马闭上嘴,心里默念:现在的班主任不仅能在讲台上看到下面的一举一动,还新增了千里耳这个功能,可怕,实在可怕。

    搬书,发书,理书。无聊的流程行云流水般地进行着。

    看着身边的笛音始终无动于衷,箫笙忍不住搭话:

    “笛同学,今天的这件事。。。你不生气了吧?”

    。。。

    “笛音同学宽宏大量,让在下好生佩服,佩服。”

    。。。

    “笛。。笛同学。你看,我们现在已经是一个班的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学习上和生活上还要互相帮助,多多照顾。。。”

    。。。

    又装聋哑人?箫笙纳闷了,从小到大最怕的两种女生,一是爱哭的,二是一问三不答的。这女生竟然全占了。

    箫笙无计可施,只好装起可怜:

    “哎,今天不敢巧,等公车站等了半小时,刚上车就下大雨,包里没伞,没遇到熟人,一下车就淋了个落汤鸡。”

    感受到笛音的视线慢慢靠近,箫笙继续说道:

    “前两天就有点感冒发烧的症状,这下淋了雨,感觉头更涨了。”

    ”本来想两步并作一步快点跑到教室的,谁知道偏偏踩了个水塘,踩水塘就算了,球鞋弄脏了不打紧,可是连累到了你。。。”

    箫笙一边说,一遍偷瞄笛音的表情。

    笛音紧皱的眉头不知何时舒缓开了,露出一丝怜惜的神情,不过这个表情下一秒又消失了。

    这才注意到看男生脚上的球鞋,的确鞋底鞋面都沾上了泥巴。。

    箫笙突然沉下语气,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在校门口,抬头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我有种说不出的高兴。。或许,这就是老天的安排。。?”

    箫笙没有想到从小只视女生为哥们的他竟然会对一个见面不到两次的女孩子说出这么文绉绉的,带有一些暧昧的话语。。。

    也没有想到本有些缓和的气氛,倏地一下降到冰点。

    笛音快速地理了理桌上的课本,一股脑儿地塞进书包。转身离开教室。

    箫笙猝不及防,见势追了上去。

    三两步追上了笛音,略带急促地说道:

    “你好像总喜欢留给我一个背影。”

    。。。

    箫笙有些急了,伸手就要扯笛音书包上的背带。

    笛音像被针扎似得立即弹开,大叫:

    “不要碰我!”

    箫笙有些委屈,怔怔地说道:

    “我只是想帮你背包,包很重。”

    笛音有些内疚地垂下眼睛,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吼你。。”

    笛音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在这个男生面前总是那么容易被拨弄。她就这样在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生面前肆无忌惮地吼了出来。。

    难道,这真是上天的安排?

    笛音紧拉着背带的手松开了,箫笙顺势拿起书包,掩饰不住的开心,问道:

    “你怎么回去?走路还是公交?”

    沉默。

    箫笙总觉得这女生身上有太多不可描述的秘密。

    他决定一一揭开。

    从校门口走到停车场的距离并不远,只需要5分钟的距离。可就是这五分钟,是箫笙觉得今天一天最美好的时光了。

    他潇洒地将余音的书包像后一甩,像是背负起了这个女生沉甸甸的心事。优雅自在地向前走着,可他始终和笛音保持着一段距离,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这个女生的背影。

    他想到了初中学过的一篇名为背影的文章,里面说不出的悲凉。

    可此刻,箫笙却感受到了幸福。

    他看着这个长发齐肩,身形瘦小却不乏一丝婀娜姿态的女生。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妈妈模样的女子左手牵他,右手牵小孩的情景。

    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脸。

    到了停车场,一辆漆黑的宾利慕尚映入眼帘,典雅的车型与华丽的线条从众多汽车中脱引而出。

    笛音停了下来,转身对正被豪车吸引的箫笙真诚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再见。”

    背影。

    箫笙看着笛音,一步一步走向宾利,一位司机模样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在车旁,为笛音打开车门,车离人去。

    箫笙目送宾利一路远去,手中的拳头紧握,眼神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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