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客气了,日后行走可要留意。”
察觉那小手细若无骨,阎王不觉一激灵,假意大笑,绕过女子,便朝前走。
眼见人走了,女子咯咯直笑:“长得正经,脑子又不灵光,这种人可不多!”
袖子一翻,犹如变法术般,本是空空的双手,不时多了几张银票。
“老娘数数,能喝几缸花酒?”
将银票摊开,女子兴致勃勃准备清点战利品,不料用眼一瞅,人都傻了。
这哪是银票,分明是给死人用的冥纸!
随身带冥纸,那人莫非真是傻子?
女子气的如鼓胀的青蛙,本想捞一把,结果被摆了一道,真是倒霉透顶!
吐了口酒气,她整了整布衣,却发现怀中的玉璧不见了。
“怎么回事?玉哪去了?”
女子心急如焚,这玉她随身佩戴,从不离身,出酒楼时还在,半会功夫居然没了?
难道?
似想到了什么,女子返身急奔。
大街上,阎王仰着头,手中把玩着一块白玉,一副贵公子派头,
白玉通透无暇,玉质温润,也值得十几两银子。
“初到宝地就遇窃贼,本王气运不佳呀!”
心里干笑,阎王有些悻悻,先前那女人假意投怀送抱,实则暗中觊觎他的财物。
若一般人,只怕遭了贼手,奈何这等伎俩在他面前如同儿戏,所以随手取了玉璧,权当给个教训。
可没走几步,就听后头大喊:“那小子,说你呢!”
“还追来了?”
阎王将白玉藏起,转身对其笑道:“姑娘有何事?”
那女子眉头冷竖,蛮横道:“装什么傻,老娘问你,玉璧是不是你偷的?”
“你我素不相识,姑娘这般说,是不是太过分了?”阎王淡淡道。
女子攥着拳头,双目含怒,娇斥道:“少来这套,识相点就把玉璧交出来,否则老娘要你好看!”
“比起盗术,姑娘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反而令人敬佩呀!”
阎王也不恼,只觉这姑娘骄横无比,有心戏弄一番,竟出手将她手腕拉住。
手被握住,女子惊的大叫起来:“你,你这不要脸的登徒子!”
心道此女糅夷温软滑腻,阎王不禁调笑:“娘子莫要生气,待回家后,为夫定向你赔罪!”
“放手!”
女子怒视着他,娇喝道:“谁是你娘子,不害臊的莽夫!”
大街上本就人声鼎沸,两人这一闹,自然引来了无数目光。
“怎么回事?”
“小夫妻吵架,你推我,我推你,寻开心呢!”
“都城人人自危,小两口还闹别扭,真是年轻不知愁滋味!”
路人来来回回,将两人瞅着,指指点点。
也难怪,莫说凤凰城,就算在大风国,家中大小事务皆是男人说了算。
这会出了个女人,敢在大街与夫君争闹,也算件奇事了。
被众人围观,女子心下羞愤难当,面红耳赤,却又口不能辩,只好低语道:“能放手了么?”
阎王一阵快意,好笑道:“娘子消气了?”
“消气了!”
女子咬牙切齿,仿佛那字是从其嘴中硬挤出的。
阎王松开手,又将手搭在其香肩上,柔声道:“玉璧赠美人,乃为荣幸!”
女子喜道:“当真?”
阎王笑道:“只要姑娘答应一件事!”
女子身子缩起,眼露一丝厌恶:“无耻小人!”
瞧她那副鄙夷神情,阎王不免苦笑,本王欲做君子,偏姑娘想歪了,这世道!
于是道:“在下初到此,人生地不熟……”
女子撇撇嘴,不耐道:“为你指路嘛,拐弯抹角的烦不烦。”
一会儿刁蛮骂街,一会儿楚楚可怜,这会儿又豪情爽快。
阎王平生识人无数,但如此喜怒无常者,她算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