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乃是他命酒师所酿,平日只供宫人所饮,或赠与有功之臣,外人断然是喝不到的。
能一闻而知酒好坏,这种人不是行家,又是什么?
严王道:“在下久居南方水乡,喝惯了淡酒,还请城主莫怪。”
“哼,男子汉大丈夫,连酒都不敢喝,真是贻笑大方!”
说话的是一青年,正坐在严王对面,身穿华服,面带嘲讽。
严王笑道:“天下有三道,一者潜心修炼化天仙,二者沙场血战立功名,三者逍遥四境做闲人,敢问兄台几何?”
华服青年冷声道:“区区平民,也配要本少回话?”
严王不屑道:“若非在下出手,今日校场之内,公子的脑袋怕也不保吧!”
东灵辅见两人剑锋相对,也是沉声道:“少白,你这是待客之道么?”
这青年名叫云少白,是东灵辅的亲外甥,因他父亲为凤凰城立下汗马功劳,故而云少白沿袭了爵位,被封为少府将军。
仗着关系,云少白在城中嚣张跋扈,除了东灵辅,就算宰相他都不放在眼中。
念他父母双亡,又是自己亲外甥,东灵辅对其恶性也睁只眼闭只眼,随他放肆。
可今日宴请严王,乃朝中大事,关乎城中百万人性命,若因云少白之故,惹得救星不悦,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东灵辅面前,云少白可不敢放肆,心头恼火万分,却只能作罢。
“少白言语得罪,严公子莫怪!”东灵辅略有尴尬。
“人不轻狂枉少年,在下理解。”严王笑道。
“本王请公子来,是有一事相商。”
“城主请讲!”
东灵辅道:“妖人作孽,城中百姓死伤无数,今公子天降,乃神佛保佑,故本王恳请公子相助,除了那妖人呀!”
说完,他竟离席对严王躬身,神情虔诚的令人动容。
“大王!”
群臣正在饮酒,见状,纷纷吓得从酒席涌到阶下。
坊间流言,这东灵辅为治国之才,严王本有些怀疑,如今看来,这城主的确是几分过人之处,至少这份仁德心肠,比之那高高在上的天神诸佛要好的多!
人间香火鼎盛,修庙立碑,每日供奉,诵读佛经道典,气运加身,升九华神光,得无上大道。
冥府万世阴暗,与那仙佛之境不可同日而语,若能在人间行善,传播冥道,以宏愿超度,岂非好事?
想法一出,饶严王也不禁打颤,气运乃三界玄妙之物,无色无相,由三界众生心念所生。
奈何盘古开天至今,唯仙佛在下界传道,争斗气运,亿万年如是。
“此事须慎。”
严王告诫本心,暂且收敛,随后道:“城主多礼了,为民除害乃修道之人本分,在下定当全力而为!”
东灵辅闻言,大喜过望:“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呀!”
话到此,他锋芒一转:“本王曾昭告天下,无论何人,只要能在比斗夺魁,赏千金,赐华府,另外小女年芳十八,尚无婚配,严公子一表人才,可有意乎?”
自古美人爱英雄,严王斩杀王修,大涨声势,城中百姓欢欣鼓舞,皆奉其为救世之主。
郡主年华豆蔻,春心萌动,早有暗许之意,此番父王坦明,她深感羞涩,却又满怀期望。
双目如水柔美,悄悄瞄着那公子,那般风情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动心。
“不行,郡主是金枝玉叶,怎可下嫁这等匹夫?”
云少白气的从席上跳起,他与表妹青梅竹马,早已倾心,平生必要娶她为妻,如今东灵辅要将表妹许配给别人,简直岂有此理!
“放肆!”东灵辅怒喝:“本王的决断你也敢有微词?”
“大王,此人来路不明,赏他千金豪宅已是隆恩,以臣看,他不过是一草包,根本配不上郡主!”云少白据理力争。
“混账!”
被当面驳斥,东灵辅恼怒不已,对门外禁军喝道:“来人,将他给本王轰出宫去!”
禁军只属东灵辅调用,别说一云少白,就算天王老子都不给情面,听到命令,立马冲进十余人,架着云少白往外走。
“放开我!”
云少白奋力挣扎,不断的撕喊,却无半点结果。
大门被关起,东灵辅对严王道:“严公子意下如何?”
严王虽未授过仙禄,却有仙家之实,为仙者必须六根清净,无念无欲,尤其是儿女之情,更是仙家大忌触碰不得。
一城之主下聘许婚,对常人而言,那是至上荣耀,可对他呢,简直是洪水猛兽,刀山火海,沾则尸骨无存。
“城主美意在下心领,可实不相瞒,在下早已……”
严王刚要拒绝,一旁的钟小七接过话,洋洋自得道:“他早已有了妻室。”
“什么?妻室?”
瞧得钟小七胡说八道,严王大惊。
东灵辅见两人神情不对,也是追问:“严公子,你真有妻室?”
话都说了,严王自然要圆谎,指着钟小七道:“这位便是拙荆。”
“哦?”
东灵辅略感诧异,这钟姑娘姿容颇美,可也谈不上倾国无双,再观其打扮普通,想来也非富贵之家,严公子娶她为妻,倒有些令人惊奇了
再者男子婚配,一为正妻,二为平妻,三为妾侍,严公子既有正妻,若再娶,也只当得平妻。
郡主身份尊贵,如何能忍?
想到此处,东灵辅也只能作罢:“严公子心意已决,本王也不强人所难,”
“多谢城主!”
严王松了口气,心道这人识时务,也不枉自己帮衬一把。
宴会间,郡主不知何时已离席,众大臣饮酒作乐,气氛倒也融洽。
等到三更,众人皆回,严王和钟小七到了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