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一步步走上拱桥,神情漠然扫过下方众人。
“三百六十五人,正合周天之数。”
听到老太监声音,百官最前面的老者终于忍不住。
一把挣脱压力,开口求生。
“大王,你不能如此做,这样会毁了我百蛮千年江山,血祭之法,自古都是邪魔外道才能做出的!”
“血祭?”
听到最前面老臣的声音,原本不明所以的百官全部色变。
不可置信的看向蛮王,议论纷纷,更有想逃者,却发现不能动弹。
“太师,你也是三朝元老,应该识大体!”蛮王淡然道,“为我百蛮王朝,不,以后应该叫百蛮仙朝,牺牲小我,孤王日后自会让你水家,享受世代荣华。”
“昏君!你果真所谋非小,血祭文武大臣,王朝供奉,莫非想毁了百蛮?”老者见事情无法挽回,不由开口大骂。
站在香案前的蛮王,伸出左手食指,一勾。
太师不由自主被吸到两座拱桥上方,蛮王伸开手掌,再一翻。
太师就跌落拱桥下的水池中。
“啊,昏君,你自毁百蛮千年江山,届时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那太师也真是愚忠之极,临死还不忘百蛮江山。
“爷爷!”被绑修士中,水韵儿泣不成声,跪倒在地。
“水太师!”百官中,有不少官员老泪纵横,呼天抢地。
“百蛮王朝已没存在必要,太师走好。”蛮王并没理睬下面这些人举动。
而是双掌齐出,十指沟动,无论是左边的文武百官,还是右边的王朝供奉,一个个不由自主往那拱桥下的水池中飞去。
“不,大王,你说过只要献计抓来连河,就会拜老道为国师,为何出尔反尔,只封了那出谋还没老道多的楚将军为一字并肩王,却要血祭老道,我不服!”
“你,是你!”连河狠狠盯着元空。
“不,不是我!”元空似乎被连河发红的眼睛,愤怒的气势给吓到,嗫喏道,“是楚将军,他将你出生纸献给大王!”
“不,不可能——”元空话音未落。
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响彻大殿,只见连河灵台钻出一道红光,一个虚幻的人影飘在半空,愤怒大喊,“楚跃,楚跃,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没出卖我...”
蛮王身边的楚跃先是一愣,继而不语。
“居然愤怒到魂魄离体,真是闻所未闻,看来我这位王弟对滇王你,果真情深意重!”蛮王笑吟吟看着楚跃,眼角眉梢皆是风情,“爱卿,是也不是?”
楚跃听此,依旧无言。
只是看了眼半空中的魂体,又微闭眼睛,低声道:“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这样回答,飘在半空中明河的残魂突然晃了一下,似乎就要溃散开来,声音衰弱不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做?”
听到问话,楚跃抬头答道。
他没去看半空中的魂体,只是注视着木呆呆的连河,似乎要将他的面貌牢牢记住。
“为什么出卖我?”明河说,“既然要出卖我,当初为何要寻我,救我,送我学道?”
明河知道再怎么问,也不一定会得到任何答案,但他始终要说出这些话,哪怕得不到回答。
“为什么教我识字读书?”明河喃喃道,“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血祭”
“因为你信错了人,我是古滇国的楚跃,不是你百蛮国的楚跃。”楚跃突然抬眼看着连河双眼,答道,并恢复了一贯以来的冷静。
那句话一出,连河突然感觉到,这仿佛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楚跃。
抑或这才是真实的他,唯独当初在从青微城到玄真观的那段时日,才变成了另一个人。
古滇国的楚跃,百蛮国的楚跃,为何有这么大区别?
“我是来折磨你们的。”楚跃淡淡道,“你,你爹,既然都选择相信了我,就要做好被我背叛的准备。”
明河蓦然一震,怔怔看着楚跃。
“因为我爹的缘故?”明河低声说。
“二十五年前。”楚跃低声答道,“你爹赤河带兵灭掉我古滇国,火烧王室,我父王,我母后,我王太子大哥,我才三个月的小妹,皆被屠杀,而我因为贪玩在外,躲过此劫。”
明河:“……”
“如今,该论到你饱尝家破人亡,求救无门的绝望。”
楚跃稍稍抬起头,与连河对视,眼中带着莫名的滋味。
又说:“连河,你长大了,以前我常对你说,有些事,以后你会知道,但后来我仍觉得,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明河的呼吸,顿然窒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