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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四诊之首是为望(1/1)

    李煦宁一行赶至药膳坊时,内里已有不少人候于此。

    待一众道士服食过斋饭之后,那药王山张道长行至厅内乾坤八卦台处,望向众人道:“我药王山承蒙诸位同道远道而来,共祝药王爷孙真人之圣诞。感召我华夏道医之艰楚困境,今日便于此行一场斗医大会,一为切磋探讨医术,二为弘扬我华夏道医学。”

    “客气。”

    “张道兄无须如此,这道医之处境我等有目共睹。”

    “不错......”

    李煦宁随意打量着各道派道士,天下道派分有二大道,北全真南正一,此二道之下教派林立,各自归属于二道之内。钟祖离权、吕祖洞宾之钟吕金丹派下分作丹鼎派南、北二宗,“南北五祖”由此而来。

    北宗即是北宋王重阳祖师所创的全真教,五祖分是东华帝君王玄甫、正阳帝君钟离权、纯阳帝君吕洞宾、纯佑帝君刘海蟾、辅极帝君王重阳。南宗则是北宋张伯端祖师所创的南宗,又称紫阳派,南五祖为紫阳真人张伯端、杏林翠玄真人石泰、道光紫贤真人薛式、泥丸翠虚真人陈楠、琼炫紫虚真人白玉蟾。

    后全真教得元帝支持,南、北二宗合一,统称全真。元时又合并了真大道、楼观道与部分净明道,终成唯一丹鼎大派。全真七子各传一派,统称七真派,分有邱处机之龙门派,刘处玄之随山派,潭处端之南无派,马钰之遇仙派,王处一之嵛山派,郝大通之华山派,孙不二之清静派。明时再有张三丰真人所兴武当派,陆西星所传内丹东派,清嘉、道间李西月所传内丹西派,盖皆属全真道之旁系。加之其余之派共合为如今所见之全真道。

    而正一道则是第一代天师张道陵祖天师得太上相授所传道教天师道,又称正一盟威之道,但因天师道历经魏、晋和北魏之初,一直处于分散之中,东晋葛洪、北魏寇谦之、刘宋陆修静、陶弘景等诸多祖师推行改革,故而东晋分作南、北天师道。北天师道为北魏寇谦之,南天师道则为南朝宋陆修静,亦是上清派祖师。东晋南北朝时便出现茅山上清派与阁皂山灵宝派。

    而祖天师张道陵第四代孙张盛徙居江西龙虎山后,为道教之龙虎宗,尊张陵为“正一天师”。后经晋、唐、宋各代,各处还形成了净明派、神霄派、龙虎派、武当派、清微派等诸多派别,盖因唐宋崇道,南北天师道与上清、灵宝等道派逐渐合流,宋理宗敕三十五代天师张大可,提举三山(龙虎山、阁皂山、茅山)符箓,龙虎山正一天师遂为各道派之首。元世祖命三十六代天师张宗演“主江南道教事”。元成宗大德八年授三十八代天师张与材“正一教主,主领三山符箓”,并统领全国道教,正一道以张天师为道首,自张道陵天师起,历经两千年传自今时。

    昨日药王爷诞辰时尚有众多道派之人,今日倒是少了颇多,譬如全真七真派便仅剩龙门派尚未离去,想来对此并无多少兴趣,以道士心性也确实是如此。倒是那些世医(即中医)与中医协会之人未曾离去,正交头接耳不知谈些什么。

    那药王山张道长环视一番,随即执礼道:“既是如此,那贫道今日便忝为这斗医大会之主持。此次斗医大会由我药王山为东道主,那这考题自当由我药王山出,诸位觉着如何?”说罢便望向各派之人。

    那全真龙门派监院何文章道长笑道:“自当如此,但这人选又当如何?”

    药王山张道长再执一礼,道:“在座各位皆是一方名医,若非绝症之流怕是分不得高下,不如此次便由年青人比如何?”

    先前尚未出声的武当派孙道长一捋白胡子,笑道:“张道长说得不错,当是如此,贫道可没那心思如何了,便由年青人一较高下罢,我等瞧着便好。”

    药王山张道长点头,又望向其余门派,见众人并无异议,方笑道:“好。既诸位同道认可,那贫道便细述一番。此次斗医大会由年青人参与,我药王山、正一道、全真道三方各择一人断其结果。所处之题仅有一道,所择出的三位允可便能通过,参与之后那打擂台阶段。”

    “打擂台?”众人均是一惊。

    “不错,”那张道长道:“鉴于此次参与小辈颇多,若一一出题还不知需至何时,故而这打擂台最好不过。”

    众人了然。

    张道长继而道:“医者,道也。道医源于精、气、神之理,五行生克之义,天人合一之纲领。”

    先一瞅那中医协会之人处,再一瞅药膳坊外众多信士,张道长操起白话道:“我华夏医学即源自于道,重视人与自然界的整体辩证法,辨证必求本因、内因、外因,施治亦同样是本因、内因、外因整体性地调治。道医的许多技术以炁为本,如果未曾修真,则难以体悟、掌握和运用。例如对本因的识别、对气的辨认,常道之医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我道门医者大都经历了几年或十几年的内功积修,炼己有所成就,心性道炁初具,内部精气神充沛,在此基础上学习、实践道医则不难,只须掌握诀法,‘玄门学医,笼中抓鸡’,此言即非虚语。

    是故,望、闻、问、切,合称为我华夏医学四大诊断之术。古时,习医者均为师传徒受,以内功为基,习医者大多数都知气识色,‘望而知病’,或者知其概貌事属常规。望诊是一件最关键而且也是最基本的技术,故而将‘望诊’列为四诊之首,习医者内修精气神,同时必须精熟此术。

    我药王山所出之题,正是四诊之首——望诊。巳时开始,诸位自便。”

    药王山张道长洋洋洒洒一段,既是为信士讲述,亦是为点出望诊之要要,可谓颇费苦心。与一众道士深以为然不同,药膳坊内不少中医皆是面有哂笑,不以为然。

    李煦宁一行身侧一修习中医的年青人问道:“几位道长,中医四诊的望诊真有那么重要么?只要是一名合格的中医,基本都能够从人的脸色上看出一些问题吧。以这问题,怕是几乎都能通过,参加那个擂台战吧。”

    常徵那倒书袋性子又窜了出来,立时笑道:“恰恰相反,这问题能刷下大多人。”

    这番情景有数处,常徵如此倒是未引得多少瞩目,玄真瞥其一眼,转身数步,继而与李国平攀谈起来,任由其去。常徵瞧得如此,嘿笑一声,道:“如今因这西解中医之时代,以致望诊师者不知、学者不识,望诊之术早已凋零不全,空存其壳,舍弃那望诊之奥妙,反而精研于四诊之末,以切诊为四诊之首,以脉诊为根本法。世人只知中医诊脉,而不知其它绝技,真可谓文化承传中的遗憾。

    春秋时期一段《扁鹊见齐恒公》,成为医学界千古之绝唱,今人视之为神话,以为扁鹊所饮的‘天池之水’是身外之物,不知此乃身中之物,莫能外求,岂不悲哉!人类越发展越趋向于外求,甚至将内求视为异端,数千年延传至今,精华日减,望诊仅存于皮毛,绝技隐于山林。熙熙攘攘为智日增,中医学的教育也趋大势而附外,弃离阴阳离五行,远距传统中医立学之本,日见疏远。

    动摇中医学之根本,传统不承,发展的结果必然是四不象,灵魂弃走肉何存?内修遵道,实为歧黄之灵魂,今日之医学教育,不研修《道德真经》,不深究阴阳五行之理,医德日见滑坡,德不存则道无生,道中绝技必然退隐于山林。”

    “道兄说得是。”自一旁传得一道声音,几人转首望去,只见一顶戴正一纯阳巾,身着窄袖天蓝襟,足踏黑色长履的年青道士凑前:“龙虎山正一观严隽,见过各位。”

    虽不知其凑前何意,但礼仪是须到的,常臻、常徵亦是执礼道:“崇光塔常臻(常徵)见过道友。”

    “果然是崇光塔的道兄,风采不凡,名不虚传。”严隽笑道。

    李煦宁先前便随李国平、玄真二人去了数步,如今听得身后之声,转身饶有兴趣地观着此一幕。

    常臻问道:“严道友这是?”

    严隽道:“方才听得诸位在此攀谈,留意了些许。其二则是得一人之托,故而才寻上前。”

    受人之托?李煦宁不由忆起天师府那小孩儿——张熠,莫非是他?

    常臻、常徵二人颇为疑惑,道:“严道友所说是?”

    严隽笑道:“正是天师府张天师之孙,张熠。这小家伙听得此次之事,缠了个不停,直说要寻崇光塔一道友,着实受不住其烦,故而才寻二位道友。敢问二位道友,崇光塔可有一唤作李煦宁的道友?”

    李煦宁一抚额顶,果然,正是那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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