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那符咒上传来，紧接着，符咒燃爆，一道模糊的身影从烟雾中慢慢浮现出来。
程天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微微眯起：“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友难道不关心身家性命么？”姜老头儿笑呵呵地说道，这笑容让程天心神不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知在这岛上无法使用灵力，对方的实力固然高于他，但并非只能仰望。奈何不得姜老头儿，但总归可以拼上一命的，所以他并不急于逃脱。
“小子倒是有胆量！”他拍了拍身上的烟尘，走向那团飘忽不定的烟团，拿出一只古朴的麻袋，在程天惊愕的眼神下，将那烟团牢牢锁在袋子里，然后赞许地看了看姜文：“做的不错，没有白费我这一番心血。”
“为什么师傅？你要害天哥，他可是我们的恩人啊！”姜文楞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切，他不敢相信，一向慈爱有加的师傅会如此富有心机，心狠手辣。
“哼，你知道什么！不得多言，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姜老头儿脸色狰狞可怖，姜文想说什么，此刻只得张了张嘴，半晌无言。
“姜老头儿，我知道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在临死前，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程天故作绝望之色。
“不错，有自知之明，作为你替我打开这该死的封印的回报，我便如你所愿！”他冷笑一声。
“当年诸沃之野剧变，灵气枯竭，外界诸门派来犯，结果无数人惨死，那时我就有猜测，变故的原因不简单，所以四处查探，终于让我找到了根源！”
“你……你说你当年？那样的话，你就是所谓的‘先祖’？”程天目瞪口呆。
眼前是怎样的一个老怪物，他不敢想象这是一个从上古年间就存在的人，这种生命跨度，远远颠覆了他的认知！
在地球上，人类一般寿命也只有八九十年，顶多过百岁，但也到了暮年，苍老的不能动弹，牙齿脱落，手足无力，已是日薄西山。算上传闻，《彭门记》云：殷之贤臣彭祖，颛顼之玄孙，至殷末，寿七百六十七岁，今墓犹存，故邑号大彭焉。但这些人与眼前这位老怪物相比，都只能算是早逝了。
“老夫早已忘记了年岁，在这等灵气干涸之地，只能自废修为以换取更多的生命，但在外界，传闻中不朽者与天地同寿，我这又算得了什么？修士逆天地而上，开辟身体宝藏，与日月同辉，自然不可与凡人相比。”姜老头儿感叹道。
“老夫修道多年，一直追寻着极致巅峰，老天有眼，让我找到了几不现世的本源物质，成就不朽唾手可得！可哪曾想该死的祭灵凭空出现，断送了老夫的一切，还将此地封印，让我此生再无修道路。可恨呐！”
“你说那团烟雾是本源物质？”程天捕捉到了熟悉的字眼，这是神龙曾告诫他的敏感词汇。
“本源物质？哼，井底之蛙，本源物质不可寻，这只是有类似作用，且无限接近本源的先天之力，如若真是本源物质，这大陆早就没了修士！”
“师傅，那些龙鱼是你灭掉的？”姜文突然抬起头，目光质疑地盯着姜老头儿。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教你功夫，让你得以存活，你就是这样对待师傅的？”他声色俱厉，厉声呵斥。
“可是你教给我最重要的为善，你却一直在践踏它，我不想有这样的师傅！”姜文坚定道。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寻道证果，不错，龙鱼灵性充足，用于祭祀补充类本源物质，最为合适，否则，它怎可成长如此之快？”姜老头儿目色贪婪地抚摸着那团被麻袋禁锢着的烟团，恨不得立即享用了它。
“所以那些落鳞异象也是你编造的谎言？”
“落鳞为真，确实是那祭灵，不，不该叫祭灵了，是那条臭蛇留下的，只不过被我改换了一下而已，哼，那臭蛇短暂出现后，又极速消失了，只留下那庙宇留待有缘人，落鳞即为表征。我改头换面，藏匿如此之久，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那你怎么不直接将我杀掉亲自开启封印？”
“那臭虫子手段颇多，我不能冒险，宁愿多些等待。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知道了，已经够多了，现在该上路了！”老头儿狰狞可怖，毫无之前的慈善面色，他缓缓走向程天，就要出手。
突然，姜文闪至程天面前，挡在前面。
“臭小子，你要与为师作对吗？”
“我感激您多年的养育，但想杀天哥，就先杀了我！”他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你只是个棋子而已，发挥了作用就没存在的必要了，我不介意手上多条性命。不，你也知道的太多了，必须从这个世界消失！”
“住手！姜老贼，你真的以为能奈何我们两个人吗？这里没有灵气，谁都无法修出灵力，你纵然强过我，但我会拼上这条命结果了你！”程天冷笑道，他推开姜文，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左右并立，摆好进攻姿势。
“哈哈哈哈！”他大笑，手指了指麻袋，“幼稚！灵气枯竭的根源就在这，如今被我收取，要灭掉你们两只蝼蚁，老夫翻手即可。”
程天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最大的倚仗没有了，纵然他有破虚瞳，被龙血洗礼过，但眼前是一个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当年就走到了巅峰，如今就算实力万不存一，也不是他俩只靠拳脚功夫就能抵挡的存在。
“天哥，怎么办？”姜文心生颓废，无助地望向程天。
“没办法了，看来咱俩只能长眠青山腹中了，可惜我刚出世还未有所建树，不能有幸领略修士的风采就要彻底离开了，还有你小姜，记得下辈子投胎时找个好人当师傅，别找某些老不死的丧尽天良的恶徒！”程天恨声道。
“哼，小兔崽子死到临头还嘴硬，想体验修士的无敌风采，老夫便如你所愿，受死吧！”
他右手掐指，嘴里振振有词，随即一指，洞内温度瞬间升高，一条火龙从他指上喷薄而出，来势汹汹，怒吼而至，狂卷着程天二人，在其周身引爆，将他们吞没，没了声息。
“强大的感觉，真好……”程天开了破虚瞳，他清晰地看到姜老头儿体内灵力剧烈波动，能量从指尖倾泻而出，纵然是放慢了速度，也无处可逃，只能被动着被击中，走向死亡。
“多年未动用灵力，果然生疏了不少，最基本的招式都如此艰难，需好好恢复。”姜老头儿很不满意刚才的出手，但他并没有检查两人的情况，在他看来，纵然是他一落千丈，也不会一击之下收拾不掉两个毛孩子。
他从身上摸出一张之前的紫色符咒，心疼地引爆，消失在这洞穴里。